下午,太阳猛烈,云城又闷又热,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紫衣从酒窖里搬出一坛酒,开了封,然后把酒倒在酒壶里。
他热的脸色微红,晶莹的汗水从他洁白如玉的额头滑落。
许绿茶握着折扇,扇着风,他看到紫衣满头汗水地忙活着,有些忍无可忍:“紫衣,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时辰,张檬都要巡完街,要回府衙了,你还磨蹭什么?”
紫衣脸一红,他犹豫道:“公子,听说喝酒能壮胆……”
许绿茶:“……”
紫衣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提着酒壶,灌了几口酒水,然后又灌了几口。
他把酒壶放下,微微晃了晃身子,说道:“公子,紫衣准备好了。”
许绿茶:“那走吧。”
紫衣忙跟在他的身后。
没过一会儿,许绿茶听到身后的紫衣在絮絮叨叨地默念着什么,他仔细一听。
“今天的天气好好呢……张捕快,其实紫衣一直十分尊敬你……如果我们成为朋友就好了,以后我们可以时常出来谈谈心吗?……”
许绿茶微微闭了双眸,回身瞪着紫衣:“你又在做什么?”
紫衣忙停止了默默念,回道:“公子,紫衣在背诵。紫衣把从前公子对女子说的话整理了一下,觉得十分有用……”
许绿茶恨不得把折扇扔他脸上。
“公子放心,这次紫衣一定会努力拖延住张捕快,给公子和大人创造独处的时间。”
许绿茶:“……别给我丢脸。”
凉亭。
张檬疑惑地看着紫衣。
他低着头,俊脸微红,他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脖颈。晶莹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脸颊流下。
张檬又抬头看看天上猛烈的太阳,强的快要刺瞎她的眼。所以……
“紫衣,你真的准备站在太阳底下沐浴阳光,而不是进来遮遮荫吗?”
她刚刚和钟或出街视察完毕,刚准备回府衙,便遇到了许绿茶和他。
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她说,于是便把她带到了城外的凉亭。
只是他站在亭外许久了,都不进亭子遮阳,也没有和她说什么重要的事。
“紫衣,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府衙了。”她还要回去整理收税的账单以及整理府衙的花草。
紫衣忙抬头,有些着急地开口:“张捕快,紫衣想跟你说‘今天的天气很好’。”说罢,他的脸、耳朵都红了。
张檬:“……哦,是挺好的。”
“还有……紫衣一直很尊敬张捕快……”
张檬:“……哦”
“紫衣想时常和张捕快一起出来谈心……”
张檬顿了顿,笑道:“可以啊。”
紫衣看了她一眼,有些无措地,忙侧过身,避开她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张捕快会不会觉得紫衣很奇怪。”
张檬见他一直站在太阳底下,都已经热出了一身汗,怪可怜的,便把他拉进亭子里。
紫衣浑身僵硬,不着痕迹地挣了挣张檬的手。
张檬很自然地放开了手,她说:“你这两日确实是有些奇怪。你面对我的时候不必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紫衣低头:“紫衣没有紧张。”
张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还给你。”
紫衣一怔,并没有接。
张檬抓住他的手,把香囊放到他的手上:“把它交给你真正喜欢的人吧。”她笑道,“紫衣,你并没有喜欢我,对吧。”
紫衣嘴唇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张檬道:“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即使会害羞、紧张,但绝对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当成洪水猛兽,唯恐躲避不及的。”
紫衣:“紫衣没有躲避张捕快。”
张檬点头:“那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紫衣看了一眼自己和她的距离,原来他不知不觉又退出了亭子外。
张檬:“紫衣,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像以前一样。一起吃东西,一起玩戏法,挺有趣的不是吗?”
紫衣怔怔地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郑书,我回来了。”
郑书淡淡地看了张檬一眼,指了指仓库的角落:“那边的粮食还没清点完,你去看看吧。”说罢,便把账单递给张檬。
张檬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账单,走到角落那里。
郑书好冷淡!金月这么多话的一个人,怎么和她合作的?不会憋死吗?
张檬和郑书一起工作了好几天,郑书除了工作上的事会和她说说话,其余时间,郑书仿佛把张檬当成了一颗大白菜。
张檬有时觉得郑书仿佛是个幽灵。走路无声,吃饭无声,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不会说话。除了工作上的事,别人和她搭话,她一概不理。
张檬正在清点粮食,仓库的门一下子被打开。
逆着光,张檬看到了钟或阴沉的面容。
“张檬!你这个月的工钱没了!”
张檬握着墨笔的手一颤:“大人……为什么?”
“我让你当我护卫,你却和男子谈情说爱去了,要是我遇刺了又当如何?!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钟或说罢,愤怒地甩袖离开了!
张檬:“……”
明明她都快把钟或送回了府衙门口,才和紫衣出去的!
大人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啊。
郑书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檬一眼,转回头继续誊写账本。
“三公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清秀的小厮满脸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