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一触即发,身体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永远快于理性的缜密思维。
穆辞在“看见”未来的一瞬间,便立刻朝洛修斯扑了过去。
*的感觉擦过颈项,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疼痛。
而洛修斯刚刚站着的位置处,一颗带着硝烟的子弹穿过了墙壁,留下焦黑的颜色。
剧烈的心跳让穆辞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再一次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汗湿了衣衫。
各式各样纷乱的画面充斥了他的识海,让他头痛欲裂,而最后停留的地方却是一双充满阴蛰的眼,和带着老茧紧扣扳机的食指。
“走……”无力的气声自虚弱的喉咙中发出,刚刚子弹破空的嗡鸣依旧还在耳边徘徊。穆辞紧紧拉住洛修斯的衣襟,因紧张而青白的指节有着一种诱惑的脆弱。
洛修斯见状,连忙将人打横抱起,不多问一句,第一时间闪进最隐蔽的角落里。
而始终守在门外的侍从此刻也推门进来。
“公爵大人!”侍从的脸色十分不好,谁能想到,眼皮子底下居然会发生这种错漏。
“先离开!”洛修斯打断他的未尽之言,将怀中已经意识模糊的穆辞抱得更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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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欧式大床,是中世纪贵族最为欣赏的维多利亚宫廷风格。纯白的木质床架,自顶端垂下半透明的飘纱。而四根床柱,借用繁复的笔法,将细腻的图景勾勒其上,随意一看,都能找到出处和典故。
在大床的正中央,躺着一个纤细的少年。
苍白的肌肤是毫无血色的透明,脆弱而易碎。可卷翘的睫毛却固执的在他闭紧的狭长凤眼上,覆上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勾着人伸手去触碰抚摸。
洛修斯走到床边,将细珠帘轻轻挽起。
光洁通透的银水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驱散房中的静默,反而愈发将那种压抑的沉寂凸显出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险,但却是第一次如此心有余悸。
在被穆辞扑倒的一刹那,洛修斯的心脏也好似跟着一并跳停。
而穆辞脖子上的伤口更是让他的灵魂都犹如被烈火灼热,苦痛不堪。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让洛修斯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到底原因为何。
修长有力的食指隔空抚上覆着优美颈项的纱布,但却迟迟不敢落下。看着穆辞因无血色而呈淡粉色的唇,洛修斯沉默半晌,开口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除了和高家有关的两个人,剩余的在明天零点之前,全部处理干净。”
“是。”侍从连忙应下,立刻转身离开卧室。
而独自留在卧室的洛修斯,却动作轻柔的将穆辞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可他的眼中,却是同温柔动作截然不同的冰冷和森寒。
有些人的手太长,是该好好处理清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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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高家的曹雅茵还尚且无法安然入睡。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穆辞还没有回家,而晚间的新闻快报也播放了osebush咖啡厅的意外枪击案件。
纵使播报员语言不详,甚至连具体损失都没有提起,但曹雅茵心里明白,出事的时候,穆辞就在那里!
种种迹象都让她断定穆辞已经不在人世,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却始终笼罩在她的心间。
不会有事,以那个人的手段定然是算无遗策。
曹雅茵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不断的劝说着自己。
她坚信,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一切的隐患和危险就会尽数消失,而她也会彻底脱掉代理的名头,成为名副其实的高家主母!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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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辞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甜蜜的巧克力酱夹杂着榛果的浓香,只是闻着,就能足够引起人的食欲。
动了动手指,穆辞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刚打算坐起身,一块温热的毛巾便恰到好处的覆在他的额头上。
“别动。”
不出所料,是洛修斯。
看得出来,他似乎一夜没睡。虽然依旧是一副优雅至极的模样,可眼下的青黑和比往日更加低沉的嗓音都暗示了他有些疲惫。
穆辞没有推脱,安静的享受洛修斯的服侍。
很快,洗漱完毕,在一旁守候许久的大夫连忙上前,为穆辞换药,顺便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再反复询问,确定穆辞没事之后,洛修斯才允许大夫暂时离开。
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人,穆辞整理下衣角坐在桌边,主动打开话题:“虽然你可能很累,但我想,早餐之前,咱们还是应该完成之前未开始的谈话。”
“好。”洛修斯点头,并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
“先是昨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完全料理,我这边的敌人已经全部清洗干净,至于高家那边,我打算留下了给你。”
“谢谢。”没有询问具体姓名,穆辞问出了他困惑许久的第二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来华国?”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从一旁书架上的木盒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洛修斯将它递给穆辞:“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个应该可以解释大半。这是高家祖辈和萨麦菲尔家族签下的婚契,如果两个家族的后人到了适合婚配的年龄,并没有合适的对象,便结为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