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打了个喷嚏,说:“我们又不是死人,这么呛人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到,我觉得是死尸的味道。 ;对,是有点尸体腐败的味道,不过我觉得更像是医疗队我闻过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大量的福尔马林。
我们那时候行军打仗条件是非常艰苦的,胡阎王不把手下的兵当人看,受伤之后伤员被抬到医疗队,每个医生给伤员看病的时候都带一名护士,护士不光帮医生做手术包扎伤口,还有个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提一只白色的大瓷缸,瓷缸都带盖,我最早不知道瓷缸里都装什么,每次看医生帮伤员取子弹护士都从瓷缸里取出手术刀,我当时还想,做个手术犯得着拎这么大个白瓷缸吗?
后来有一次我受伤被送进医疗队,和我紧挨着的是个受伤很重的四川兵,小伙子硬气得很,肚子上被炸出来个大洞硬是没哼一声,流出来的肠子都发臭了,上面全都是蠕动的白蛆。
医生和护士过来之后二话没说,给小伙子打了针麻醉药,用绳子捆紧小伙子流出来的肠子打了个结,剪刀一剪,那截发臭的肠子就被剪掉扔进白瓷缸里了。
小伙子最后还是死了,不过我记住了那个白瓷缸,也记住了白瓷缸里面的味道,那种味道和现在冰雪屋里散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记得后来我闻过其他伤员,护士手里提的白瓷缸里是什么,伤员告诉我说是福尔马林,我问福尔马林是做什么用的,伤员说是专门浸泡东西的.
不管是手术刀还是坏死的器官都可以泡在里面防止细菌滋生,也起到消毒作用,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过来,福尔马林其实是泡死尸用的。
现在我们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肯定跟死尸有关,不过既然有福尔马林,那就代表这些东西是人为的,阎王爷可不懂什么是福尔马林。
我对驴子和丑娃说:“咱们得小心了,里面可能有危险,说不定是蒙面人的大本营。”
丑娃说:“难怪那死鬼要带我们来这里,是赶来报到的。”
驴子笑道:“是大本营刚好,咱们可以一锅端,人总比鬼好缠,就算死了也死得轰轰烈烈。”
驴子的话正对我的心思,只要是人就没什么怕的。
我们手里没枪,和敌人明打起来占不上便宜,所以只能暗地里下手,我把意思告诉驴子和丑娃,两人心领神会,我们便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刚走进去,两扇大门砰地一下自动关上了,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头去看,差一点惊呼出来,在我们身后站着几个人,我虽然看不清楚,但这几个绝对是活人。
我没料到对方的身手这么快,我们刚进来,还没分清楚是敌是友就被围了。
驴子在最后面,他的动作奇快,一看见那几个人的同时大吼一声举刀就劈了过去。
我和丑娃的刀随后就到,劈下去,没有刀劈在人身上的钝感,倒像戳在什么硬东西上一样把我们反弹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对手是金刚人?
我们三个很快又聚拢在一起,戒备地观察着敌人,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那几个人一动不动地所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显然也在戒备我们。
驴子按捺不住,小心地摸过去,等看清楚不由地笑起来:“靠,差点被自己吓死。”
我不知道驴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走过去,一看清楚也笑起来。
原来那两扇大门从外面看是门,从里面却是两面极大的镜子,门一关上,镜子就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三个先前在外面看冰雪屋是白色的,猛一进这黑乎乎的屋子里都不适应,只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我摸着镜子说:“这东西贼结实,难怪会被拿来当门板,以咱们三个的力道,那样劈下来连人都能直接劈成两半,更何况是镜子。”
说完这话,我自己先意识到情况不妙,我们的力道非常大,镜子就算是金刚石做的也会晃几下,但是我们劈下去除了发出脆响之外居然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我们一进来就被反锁在里面了。
驴子和丑娃冲上前使劲推,镜子就像焊死在墙上了,门果然被锁住了。
驴子想靠蛮力把镜子劈碎,我制止他说:“如果能劈碎刚才就碎了。”
驴子骂道:“哪个狗日的背后下黑手,豆爷我非把他的**割下来不可。”
我说:“可能不是活人干的,应该是我们进来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所以才被反锁住的。”
既然已经被反锁住了,着急也没用,这扇门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打开也不会设置成机关。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一件事,我们为什么能看见镜子里的影子。
我仔细察看了一下所在的屋子,这应该是个大厅,很干净,也很整齐,没有特殊的东西,墙壁两侧的地上摆放着一长溜白瓷缸,不用打开我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福尔马林的味道估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除了白瓷缸以外,这个大厅里基本上没什么特殊的,光源来自于我们正对着的那面墙,不是墙壁本身会发光,而是墙上有一盏长明灯,我走过去看了看,这才发现是长明灯不错,但不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是镶嵌在墙壁里面的。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能不能说清楚,就是有一盏长明灯原本是挂在墙上的,但整个房间后来被人用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了,所以长明灯就镶嵌在墙壁里面了。
这和我们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