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与楚莘和常安三人,结伴向湖边走去。
“几日不见,人似乎又黑瘦了些。”傅遥与常安说。
常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回姑娘,奴才这阵子常替殿下来往跑腿。日头毒,难免就晒黑了些。”
“差事固然要紧,却也不能对自个的身子大意。可知若被日头晒伤脱了皮,遭罪的可是自己。”傅遥望着常安,十分关切的说,“回头我给你配些药粉,你每日沐浴的时候往水里撒些,可以防止暴晒脱皮,还能缓解日晒之后皮肤上的灼痛感。”
得了这话,常安赶忙冲傅遥作揖,“劳烦姑娘惦记,奴才感激不尽。”
傅遥摆手,“才数日不见,与我说话竟生分了。如此,我日后可不敢对你好了。”
常安不善玩笑,却对傅遥的关怀很是受用,难得一笑的人,嘴边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
一行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走到了朱雀湖边。
朱雀湖的水清可见底,别说打来洗手洗衣裳,直接捧来喝也成。
傅遥不娇矜,原是打算捧一抔水尝一尝,却被楚莘给拦下了。
只怕傅遥喝了生水以后,会闹肚子。
傅遥听楚莘讲的有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姑娘可知,关于这朱雀湖还有个传说。”常安与傅遥说。
傅遥就爱听些市井故事和民间传说,赶紧催着常安跟她讲。
常安也不卖关子,立刻开口讲道:“相传这朱雀湖本是……”
“等一下!”楚莘突然与常安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常安会意,立刻住了口,与楚莘一道屏息倾听。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气氛也瞬间变的有些紧张。
傅遥依稀听到草丛那边,传来些许窸窣的怪响。
难道这周围有埋伏?
不对,倘真有什么刺客,楚莘和常安必定早就感觉到杀气了。
既排除刺客,那又会是什么?
傅遥正寻思着,楚莘和常安已将她护在了身后。
“楚姑娘护着姑娘,我去前头看看。”常安说。
“常安不许自己去,要去咱们一起。”傅遥说,“我听这动静不像是有埋伏,倒像是动物发出的声音,无碍的。”
尽管觉得叫傅遥随他们犯险有些不妥,但常安和楚莘都敢确定,这周围的确没有刺客。
两人在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护着傅遥走上前去。
越往前走,那异响就越是清晰。
当三人站在离那东西最近的一处草丛后面时,楚莘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傅遥见状,立马按住了楚莘的手,“别使这个,万一真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再惊着它不好。”
楚莘点头,将软剑收回,接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伸向前方,将草丛拨开一条缝。
眼前的一幕,几乎将傅遥,楚莘,常安三人惊呆。
只见湖边的浅滩上漂着一只大木盆,而盆子里似乎正躺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婴儿单独在此?
傅遥又惊又疑,却也来不及多想,更顾不得湖水把鞋袜沾湿,立马上前,与常安和楚莘合力将木盆从水中捞起,抬到了岸上比较干爽的地方。
盆里果真是个婴儿,还是个很小的婴儿。
大概是因为太虚弱了,孩子的哭声跟幼猫叫似的。
也怨不得傅遥他们之前没听出来。
在如此潮湿的地方不知漂了多久,傅遥急切的想将孩子抱出来检查检查。
可面对这么丁儿点的孩子,傅遥实在下不去手抱,便与楚莘说:“楚莘,你把这孩子抱起来给我看看。”
楚莘哪里懂得抱孩子,“姑娘,这孩子细胳膊细腿,奴婢只怕不小心再掰折了他的骨头。”
是啊,楚莘力气大,没准儿真会不小心,把孩子给弄伤了。
傅遥也未勉强,又望向一旁的常安。
常安直摇头,他长这么大,可一次孩子也没抱过。
眼见同行的两个人都指望不上,傅遥只能自己来。
见傅遥俯身上前要抱孩子,楚莘和常安都跟着紧张。
而身为当事者的傅遥,就更紧张了。
她用尽量温柔的手法,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盆中抱起。
这孩子未免也太轻了吧,轻的跟羽毛似的,简直吓人。
傅遥不必揭开襁褓查看,也知孩子必定是枯瘦如柴。
至于孩子的脸,简直惨不忍睹。
倒不是这孩子生的丑,而是这孩子统共才成人拳头大小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蚊虫咬痕。
干瘦的脸因为这些咬痕,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肿胀。
瞧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傅遥本能的心疼。
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会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弃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不是存心要了孩子的命吗?
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慢慢的喝死饿死,甚至是被蛇虫鼠蚁咬死。
但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今日既撞见了这个孩子,就一定要救这个孩子。
“姑娘,咱们怎么办?”楚莘问。
“咱们绝不能放着这孩子不管,拿上木盆,咱们回去。”
楚莘和常安点头,一个提着木盆,一个护在傅遥身边开路。
隔着老远,佳榕就望见傅遥一行回来了。
她一边冲三人招手,一边问:“姐姐怎么才回来,可叫我们好等。”
谁知傅遥三人却都没吭声。
佳榕觉得奇怪,就往前迎了几步,见傅遥怀里正抱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