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快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了?”傅遥问。
芸熙得此一问,悄声与傅遥说:“姐姐,五公主那个人,实在有些…有些傲慢,顺王妃和其他诸位姐姐妹妹,本是怕她闷,好心好意的去陪她说说话。可五公主的态度却不冷不热的,还…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傅遥就说,顺王妃回来以后,怎么没有之前精神了,原是在五公主那边碰了一鼻子灰。
这顺王妃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又是五公主的长嫂。
五公主究竟说了什么,竟能惹得顺王妃如此在意。
傅遥又问芸熙。
芸熙依旧压着声儿,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音量说:“姐姐,也不怪顺王妃生气,五公主那话无论谁听了都生气。五公主说,平日里没见顺王妃她们与她常来常往,如今见她嫁进丞相府了,便上赶着来巴结,她不稀罕。姐姐,五公主的原话我学不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五公主这个人,傅遥当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难道她就不知道有个道理叫做看破不要说破吗?
顺王妃方才之所以带人去婚房瞧五公主,说是巴结太难听,但绝对存了讨好拉拢的心思。
在座的恐怕就只有芸熙一个人,天真的相信,顺王妃是怕五公主闷,特意去陪五公主说话的。
五公主是个聪明人,她看出了顺王妃等人的意图。
但五公主又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她看破了,也说破了。
原本想讨好她的人,如今不但不想再恭维她了,恼羞成怒之下,在背后下刀子戳她都有可能。
言多必失,五公主怎么总在一个地方跌倒,就不知道留神呢。
去年在行宫的时候,便是因为五公主多嘴,嘀咕了她一句“罪臣之女”,就被宁安公主当众好一通教训。
五公主不痛定思痛也就罢了,竟然在自己大婚当日,有这般不当的言行。
不错,你五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假,你嫁的也的确是大夏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可那又如何?
在座的谁还不是身份尊贵的人物。
何必一定要上赶着去巴结你一个左右不了丞相府上大事小情的小媳妇。
还真是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
傅遥心里清楚,别看这回是五公主占了上风,但今日内厅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本事叫五公主在权贵圈子里声名狼藉。
不信,大可拭目以待。
而五公主日后要应付的,又何止在座的被她得罪的这些人。
还有丞相府上这群老狐狸和小狐狸。
五公主以为她顺利的嫁进丞相府,就万事大吉了?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五公主既是当朝公主,皇上的亲闺女,同时也是丞相李元徽的孙媳妇。
但成婚以后,一样要如普通的媳妇一般,侍奉公婆,孝敬长辈。
除此之外,还要想法子与妯娌和姑嫂们和睦相处。
之后,若婆婆,太婆婆肯放权,她也要慢慢学着些管家的事。
五公主日后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可五公主自身却连最基本的,为人处事的道理都不懂。
这样的人如何服众,如何在婆家站稳脚跟?
恐怕没等被她得罪的这些外人使坏,五公主就被那些姑嫂妯娌给轮番收拾了。
公主怎么了?可不是所有愚蠢的人,都是傻人有傻福的。
傅遥预感,五公主若再不收敛些性子,管住嘴巴,与人为善。
她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嘀咕完五公主以后,傅遥又忍不住要嘀咕顺王妃几句。
顺王妃一向爱凑热闹,可什么样的热闹都好凑吗?
顺王妃都已经嫁进皇族五六年了,五公主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她会不知道?
既知道,又何必往上凑。
平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傅遥原本可以去开解顺王妃几句的。
可她偏不开这个口。
她就是得叫顺王妃引以为戒,好好长长记性,别什么事都往前凑。
傅遥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依她所见,顺王夫妻迟早会被太子爷收为己用。
若这夫妻俩一个鲁莽一个愚蠢,恐怕不但帮不上太子爷的忙,闹不好太子爷还反会被他们夫妻连累。
因此,这夫妻俩得费点儿心思好好引导一番。
倘若这夫妻俩不受教,那就只能选择将这两个人推开,叫他俩祸害别人去。
……
顺王妃这个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原本还沉着脸,闷闷不乐的,不多时,就又见着笑模样了。
席上的气氛,也就跟着渐渐回暖。
傅遥平日里有午睡的习惯,到了这个时辰,人难免会觉得有些困倦。
这厢,傅遥正有些恍神,芸熙突然扯了扯傅遥的衣袖。
傅遥回神,见常安已经在她身侧站下的。
宫里的人,走起路来脚步声都很轻,加之,常安又是会功夫的人,所以脚步声就更轻了,也怨不得傅遥没察觉有人走过来。
“姑娘,太子殿下这就要回宫去了。这会儿外头还下着雨,殿下怕姑娘没带伞,特地吩咐奴才来给姑娘送把伞。”常安说。
傅遥没多言,道了声“有劳”,就把伞给接了过来。
常安亦未多言,转身就告辞了。
顺王妃认得常安,知道那是太子身边很倚重的人。
太子特意派常安来给傅遥送伞,可见傅遥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轻。
顺王妃便讨好似的打趣傅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