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徽强忍着心中的不忿,笑呵呵的请众人入座吃茶。
说不多时,迎亲的队伍就该到了。
得了这话,其余的宾客才敢坐下。
李元徽对傅遥无话可说,因此只是冲傅遥虚伪的笑了笑,便走开了。
李元徽原本的打算是,当着众人的面与傅遥客客气气的寒暄几句,以打破之前盛传的,他与太子爷不睦的传言。
谁知傅遥竟然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出。
如此,恐怕不但不能化解众人心中的误会,反而会叫这个误会进而加深。
李元徽打定主意,今日还是要避着些傅遥才好。
以免再产生什么冲突。
其实,李元徽一向爱啃硬骨头。
傅遥算是根硬骨头,却是根带刺儿的硬骨头。
李元徽无奈之下,只好转攻为守。
而傅遥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脾气。
今日,傅遥本一再提醒自己要克制。
但面对李元徽,她实在无法冷静。
傅遥盯着李元徽,忽然悟出一个道理。
一再克制,专注于防守是不对的。
有些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边,顺王妃原本还在为座次的事儿心里不痛快。
但这会儿,顺王妃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些。
顺王妃觉得,她之前果然是小看傅遥了。
这个傅遥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亦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怎么敢当众在李丞相面前端架子。
别说傅遥如今还不是太子妃,即便来日她真的当上太子妃,也不好对李丞相如此不客气。
是,按着身份来说,她们身为皇家的儿媳妇,也算是李元徽的君。
君上对臣子是没必要太客气。
可李元徽是一般的臣吗?
他可是前无古人,后只怕也无来者的大权臣。
就连皇上对李元徽也都是礼让三分。
在顺王妃看来,傅遥方才的举动,就是个愣头青所为。
但依顺王妃对傅遥的了解,傅遥并非什么绝顶聪明之人,却绝对不傻。
傅遥为何要当着一众人等的面,做出如此不知轻重的事?
顺王妃想不通。
而更叫顺王妃想不通的是,李元徽对此竟然没有丝毫不悦,依旧对傅遥笑脸相迎。
李元徽似乎是有意让着傅遥似的。
难道是因为……
顺王妃想着,不禁用余光偷偷的去瞄傅遥。
见傅遥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元徽瞧。
她的面色明明极其静朗,脸上还依稀挂着笑容,但为何却叫人感觉到浓浓的杀气呢?
顺王妃暗自思量,若她猜的没错,傅遥是因为当年李元徽带头弹劾辅国公的事,对李元徽怀恨在心。
傅遥因此憎恨李元徽也有理。
可李元徽为何要让着傅遥呢。
难道因为当年辅国公的案子真系冤案,李元徽心虚,所以才会……
当年,辅国公之死,的确是叫人唏嘘不已。
辅国公身负赫赫战功,是国之栋梁,是大忠臣。
说辅国公意图谋反,任谁肯信。
但当年的案子是皇上亲自过问的,纵使其中真有冤屈,谁又有本事能为辅国公翻案呢?
难道要让皇上向已故的辅国公赔罪,向天下人告罪,承认他冤杀了忠臣?
这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不可能的事。
顺王妃越想越觉得脑仁疼,怪自己想多了也想远了。
不过今日,她是真服了傅遥,至少她不敢当众这么干。
而佩服傅遥的又何止顺王妃,温王妃和六公主、七公主也都被傅遥方才的举动给惊着了。
就连对面的男宾席上也是一片哗然。
尽管惊讶,但在座和在站的所有人,都挑不出傅遥的毛病来。
毕竟,傅遥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不必对李丞相一个臣子卑躬屈膝的客气。
而之后傅遥入座,也是李丞相请的。
傅遥之举,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李丞相的表现……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心虚似的。
面对傅遥先前的举动,整间厅里只怕就雍王崔景琪和周佳木不觉得惊讶了。
周佳木笑望着傅遥,只恨太子爷不在,没瞧见方才那一幕。
不行,他回头一定要声情并茂的把之前的事与太子爷讲讲。
告诉太子爷,他们阿遥多勇猛。
傅遥刚才可以说是无心插柳。
成功破坏了李元徽想要利用她来向众人制造,自己与太子爷之间很和睦的假相。
李元徽不但未能如愿,还偷鸡不成,反而激起了众人更多的遐想。
如此,他就更解释不清了。
傅遥心里原本还有些郁闷,这会儿倒是舒坦了不少。
“妹妹,吃块喜糖,沾沾喜气。”顺王妃颇为殷勤的将盛喜糖的漆盒向傅遥这边推了推。
傅遥冲顺王妃甜甜一笑,“谢长嫂,我最爱吃甜的。”
傅遥说着,从漆盒中取出一块包了红纸的糖,微微侧身,递给了坐在她左后方的芸熙,“妹妹吃糖。”
芸熙赶忙接过喜糖,“谢谢姐姐。”
“妹妹的手好凉,怎么脸色也苍白苍白的,别不是哪里不适。”傅遥一眼就发现了芸熙的异样,赶忙关切说。
“姐姐,我挺好的,没事。”
可傅遥打量着芸熙,见人哪像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屋里人多,妹妹觉得憋闷。”
芸熙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叫傅遥不必为她担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