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傅远舒了口气,轻轻的握了握宁安公主的手,“你没事就好,往后可不许再拿自个和孩子的安慰乱说。其实,想要妥善解决这件事,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是,的确是有更好的办法能解决此事。但事发突然,事态又紧急,一时半会儿的确是想不到比这还好的办法了。”宁安公主望着傅远,柔声唤了一句,“阿远。”
“怎么?”
“阿远,我知道你是君子大丈夫,为人坦率,喜欢坦荡行事,很看不上我们小女子耍的这些心计。但阿远,有些时候,咱们还必须动用这些手段。就好像待君子要于礼,待卑鄙小人就得用专门对付小人的手段。”
“景和,我明白你和阿遥,你无需与我解释,我就是心疼你们两个。这种维护国公府声誉的事,本该由我这个男人来担当,如今却叫你与阿遥费心,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没有治好这个家。”
“尽说傻话。”宁安公主说着,轻轻的在傅远手背上拧了一下,“咱们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凭什么重担都要你一个人来扛。可知你的夫人和妹妹都彪悍的很,给个男人都不换。”
“是,夫人和阿遥最能干。”
“成了,你不必哄我。但阿远,我今日其实挺欣慰、挺高兴的。”
“高兴?”
宁安公主点头,“咱们妹妹机灵,临危不乱,竟能在紧急关头,想出这样可行的主意。阿遥如此有勇有谋,等来日她嫁进宫里,我也不必那么担心了。只是咱们妹妹这个人太重感情,心也软。而宫里行走,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
“你只道阿遥心软,你就不是了?对苏芩,你一样心怀恻隐。”
宁安公主闻言,却摇头,“阿远,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我跟你说句良心话,若非为顾及阿遥的心意,我绝不会想着去保全苏芩。我一定会借此机会,用更决绝的手段,将淑妃**一网打尽。阿远,你眼下既知道你的夫人并非善类,有没有后悔娶我?”
“后悔。”傅远答,“不是因为你并非善类,而是因为你傻,尽问我傻话。”
宁安公主温然一笑,但那笑容却又迅速隐去。
“阿远,自此以后,日子恐怕就要开始不太平了。”
傅远听了这话,立刻将宁安公主拉进怀中,“无论这世道如何,我都会护你和孩子周全,你可信我?”
“还说我傻,尽问傻话,你不也是一样。”
傅远闻言,没有应声,拥着宁安公主的手臂缠的更紧了。
……
不出傅遥所料,张太医刚从辅国公府折回宫去,就立刻被御前的人请到了昭阳殿。
皇上是天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张太医不敢冒然窥视天颜,但他仍从周遭的气氛中感觉到,皇上此刻正表现出以往少有的焦躁。
看来,皇上是真的十分关心宁安公主的安慰。
“宁安公主的身子究竟如何了?这好好的,怎么就会忽然动了胎气。”
此刻的皇上,根本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只是一个十分关心女儿安危的父亲。
张太医也不似开始那样紧张忐忑,只管按着事先与傅遥编排好的回话即可。
“回皇上,宁安公主是因心悸忧思太甚,所以才会突然动了胎气。索性宁安公主的身子素来康健,腹中的孩子月份已经大了,也稳当了,否则只怕……至于宁安公主为何会心悸忧思,微臣也不甚清楚,只是听府上的人讲,似乎是跟温王府有关。具体的情况,微臣实在不知,也不该微臣去探听。”
皇上听了张太医的话,静默了片刻,也没再追问下去。
只交代张太医一定要尽心为宁安公主保胎。
自然也少不了要威吓几句,倘若宁安公主与孩子有任何闪失,叫张太医提头来见的话。
皇上还说,倘若必要,就叫张太医暂时住到国公府上,等宁安公主的胎气稳固,再回太医院当差不迟。
张太医得了吩咐,立刻叩头领旨,下去张罗着配方子煎药去了。
“安德祥。”皇上唤了一声。
安德祥上前,“陛下吩咐。”
“你即刻去国公府一趟,替朕好好看看宁安,叫宁安知道,朕心里十分挂念她。再有,张良方才说,宁安是因为温王府的什么事才动了胎气,你立刻命人把事情查查清楚。”
安德祥得令,立刻依着皇上的吩咐去办了。
……
因提前得到消息,知道安德祥会奉皇上之命前来府上探望,傅遥少不了要准备一番。
安德祥是御前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阴谋诡计看不穿。
想要糊弄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遥只怕会在安德祥面前露馅,只得叫府上的人以为,宁安公主是真的险些小产。
所以,当安德祥来到国公府时,感觉到的是一种很真实的压抑。
“给安总管请安。”
“这不是宁安公主身边的冉芳姑娘吗?快请起。”安德祥望着冉芳,十分和气的说,“听说姑娘前阵子才嫁了人,咱家还没恭喜姑娘呢。”
“安总管客气了。您快随奴婢进去瞧瞧我们公主吧,我们这回可是糟了大罪,受了大委屈了。”冉芳边说边使袖口抹了把泪。
见冉芳的眼睛又红又肿,哭的跟个胡桃似的,安德祥心里七上八下。
看来宁安公主此番真是生了好大的气,也遭了老大的罪。
好在是阿弥陀佛,宁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