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榕心思单纯,傅遥跟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姐姐总说我性子急,依我看,姐姐才是急性子呢。像妹妹这个不懂医术的还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呢。我听说皇后娘娘是摔断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不容易好,姐姐该比我明白才是,怎么值得为这种事而责怪自己。”
芸熙闻言,也赶忙应和说:“佳榕妹妹说的极是,姐姐奔波了一个晌午,身上一定又累又饿,小厨房一早就熬了锅冰糖酸杏,最是去躁开胃,姐姐要不要吃一碗。”
见佳榕和芸熙都如此关怀在意她,傅遥心中甚慰。
“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是,还要劳烦妹妹们为我的事忧心。”
芸熙抿唇淡笑,轻轻挽过了傅遥的手,“比起姐姐对我的疼惜爱护,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与姐姐说几句宽慰的话,又算的了什么。”
芸熙说完,立刻偏头吩咐月婵,“去,给阿遥姐姐盛碗冰糖酸杏来。”
“也给我盛一碗。”佳榕赶忙接了一句。
“妹妹之前都已经连吃两大碗冰糖酸杏了,不是不叫妹妹吃,是怕妹妹再吃,午膳该吃不下了。”芸熙劝道。
佳榕闻言,嘻嘻一笑,“芸熙姐姐也太小看我的肚子了,姐姐问问阿遥姐姐我有多能吃。”
“佳榕眼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多吃点儿。”傅遥说。
佳榕听了这话,正不住的点头呢,傅遥却又来了个但是。
“但是杏燥,一气儿吃多了上火又伤胃。”
佳榕最听傅遥的话,既然她阿遥姐姐说她不好再吃了,纵使她再想吃也得忍着。
见佳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傅遥的心便软的跟滩浆糊似的。
“要不这样吧,叫月婵去盛碗冰糖酸杏来,咱们姐俩分着吃。”
闻言,佳榕脸上又立刻见了笑模样,“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
芸熙瞧傅遥和佳榕姐俩这亲近的样子,也是满面笑容,赶忙冲月婵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将东西盛来。
月婵才出去没一会儿工夫,三人就听见有人进屋的动静。
佳榕惊疑,“月婵的差事当的也忒麻利了,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待人进了里屋,姐妹三个才看清,来者不是月婵,而是宁安公主的近身侍婢漫芳。
漫芳进屋站定,立刻冲三人行了福礼,接着便独独冲傅遥说:“姑娘,我们主子听说您从宫里回来了,那边有桩事想要当面问问您。”
一听说宁安公主要见她,还有事问她,傅遥哪敢耽搁,二话没说就随漫芳去了。
往正院走的路上,傅遥少不了要向漫芳打听一二。
“漫芳,你可知我嫂子找我所为何事?”
漫芳答:“奴婢老实告诉姑娘,其实我们主子找姑娘不为什么事,就是见姑娘回府以后,没往正院来一趟,心里觉得怪不踏实的,怕姑娘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特地命奴婢去请姑娘过来问问。姑娘知道的,我们主子眼下正有着身孕,心思可比往日敏感多了。”
听了漫芳的话,傅遥心中无比懊恼。
她今日回府以后,之所以没去正院,就是怕她嫂子听说了宫里的事以后,再跟着忧思。
却忘了她以往从外头回来,总要到她嫂子那里点个卯。
今日突然没去,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比起眼下,被动的被她嫂子请过去,倒不如一开始就与她嫂子坦白呢。
平白叫她嫂子又多担了一份儿心。
想到这儿,傅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
傅遥到时,宁安公主正歪在里屋的软塌上,人似睡非睡,瞧神情有些奄奄的。
傅遥赶忙上前,一脸焦急的问:“嫂子这是怎么了,我早上走的时候,嫂子明明还好好的。”
“都怪肚子里这个小东西顽皮,一会儿踢踢小腿儿,一会儿又动动小手的,闹的我不得安生。早前吐了几回,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妹妹不必担心。”宁安公主说着,便要坐起身来。
傅遥见状,赶忙上前扶了宁安公主一把,“嫂子把手给我,我替嫂子看看。”
宁安公主点头,便将手臂平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经傅遥诊过,宁安公主的身子的确并无大碍,大概是因为眼前这雨连绵数日未停,人总闷在屋里,难免会有些心浮气躁。
听说她身子无恙,宁安公主便放了心,漫芳也在心里道了句阿弥陀佛。
“妹妹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必定乏累,又赶上这阴雨天,本不该叫妹妹跑腿一趟。可妹妹每回出门回来,我若是不见上妹妹一面,心里总觉得怪不踏实。我叫妹妹过来,就是想当面问问妹妹,今日入宫,继后李氏没为难你吧?”
傅遥原本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与宁安公主坦白,她今日在凤仪宫探听到的事。
可听宁安公主这么问,傅遥便决定说了。
宁安公主是了解她的,只怕已经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什么。
左右宁安公主迟早都要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了多久,说就说吧。
“嫂子,我这儿是有桩事要与你讲,但你要保证,得心平气和的听。”
宁安公主点头,“妹妹说吧。”
傅遥听宁安公主这是答应了,也没再迟疑,便将福曦宫的事,以及她自己的猜想,都与宁安公主说了。
宁安公主听完傅遥的话以后,虽然眉头轻皱,但神情还算冷静从容,“我就知道,后宫这阵子必将出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