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得令,亲自上前牵马赶车,接引傅遥向侧门走去。
周佳木目送载着傅遥的马车走远,才与随从周显一道,匆匆走到巷口,跨上预先准备好的快马,绝尘而去。
傅遥随管家老方从侧门进入了忠勇侯府,又来到跨院,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比起锦州牧府的古朴雅致,忠勇侯府给人的感觉则是规整刻板。
游廊笔直,布局方圆,园中虽有草木装点,却修剪的过于齐整。
这一看就是武将的府邸,也隐约能看出,府上似乎没有女主人。
否则,园中也不会尽栽培的绿植,连一株花朵都不见。
英气太盛,柔情不足。
老方一路将傅遥迎进了跨院的正屋。
虽说是跨院,但地方却很宽敞,只是屋内的摆设有些过分简单和朴素了。
瞧这规制,仿佛与侯府的高门不符。
由此可见,忠勇侯应该是个生活简朴的人,并不讲究吃住。
傅遥倒是佩服忠勇侯贵为侯爷,却不骄奢。
大约是因为许久没人居住的缘故,屋里显得有些空荡冷清。
可即便如此,傅遥心里也踏实,没来由的就喜欢这儿。
傅遥记得儿时,爹爹曾多次带她和兄长到忠勇侯府来做客,如今她也算是故地重游,自然觉得格外亲切。
“小的们准备的仓促,尚有许多不周之处,还望姑娘包涵。缺少的东西,小的一定会命人尽快补足。”老方十分恭敬的说。
傅遥笑笑,“方管家有心,这儿已经很好了。”
老方忙与傅遥躬身一礼,又偏头从冲屋外喊道:“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量颇高,体格也略显魁梧的女子进了屋。
女子年岁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其貌不外明亮有神。
瞧着并不算十分机灵,却给人很稳重可靠的感觉。
“姑娘,这是丫鬟楚莘,往后便由她贴身侍侯您。”老方介绍说。
“奴婢楚莘,给姑娘请安。”唤做楚莘的丫鬟,立马给傅遥道了声安好。
傅遥也客客气气的与楚莘说:“日后就要托楚莘姑娘照应了。”
楚莘无言,又恭恭敬敬的冲傅遥一礼,瞧着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其实比起爱聒噪的,傅遥倒是喜欢话少的,对楚莘也算满意。
在将楚莘送到以后,管家老方就忙着下去张罗别的事了。
虽然只留下楚莘一个伺候,但楚莘忙里忙外的,的确能干,又是倒茶递水上点心,又是铺**擦桌子搬行李。
来来回回,有条不紊的忙活着,愣是一样事儿也没耽误了。
傅遥原本还想要上前搭把手,却被楚莘婉拒,说是若叫姑娘干下人的活儿,管家和公子都会怪罪。
傅遥不愿叫楚莘为难,只好乖乖的坐着喝茶。
府上用的茶,是极好的信阳毛尖,只是盛茶的器具,便要差些。
是最寻常的白瓷茶碗。
但正因为寻常朴素,才最是实用,用起来也觉得亲切。
这一上午的时间过的飞快,傅遥就坐在那儿看着楚莘里里外外的忙碌,就看到了午膳的时辰。
楚莘也是仔细,不光问了傅遥在饮食上的好恶,也问了傅遥有没有忌口的食物。
不多时,就将三菜一汤端上了桌。
尽管侯府上盛菜的碗碟杯盏,远不如锦州牧府上精致。
但饭菜的口味却十分美味可口。
因此,傅遥在忠勇侯府的第一餐,吃的很好也很饱。
饭毕,楚莘便铺好了**,要伺候傅遥歇午觉。
傅遥并不觉得困乏,便将随身的包袱打开来,一点一点的收拾东西。
心里念着,都一个晌午过去了,周佳木究竟去哪儿了。
人应该还没回来吧,否则早该过来看她了。
她原本还打算问问楚莘,可想一个丫鬟怎么可能知道公子的行踪,也就没问。
傅遥牢牢记得临别前,太子爷交代给她的八个字,动心忍性,静待佳机。
来日要走的路还很长,甚至很曲折,所以,在那个佳机到来之前,她即便总是一个人,也一定要耐得住寂寞。
……
太子还朝,按照大夏国的礼法规矩,凡三品以下官员,皆要夹道跪迎。
太子爷这一路也是风光体面,却在到昭阳殿拜见皇上时碰了壁。
听当今皇上的贴身太监安德祥说,皇上此刻,正在殿内与丞相议事。
这才下了早朝,即便有什么事,也早该在朝堂上议过了。
就连安德祥都察觉出来,李丞相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是拿议事为借口,故意赖在这儿,要给太子爷难堪呢。
至于李丞相为何要针对太子爷,安德祥可不敢说,却也心知肚明。
因为知道太子爷的脾气火爆,安德祥也不敢怠慢了,前前后后进去殿内通报了三回。
可丞相李元徽就是赖在殿内不肯告退,拖了快一个时辰,才不紧不慢的从昭阳殿内出来。
而太子爷也就在殿外干等了一个时辰。
丞相李元徽如今已经年过五旬,虽已须发斑白,但精神依旧矍铄。
单从面相上来看,此人生的甚是和蔼,但周身却隐隐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太子爷远游归来,即便是当朝丞相,但作为臣子,也该跪行大礼来迎接。
但李元徽见着崔景沉以后,却只是行了躬身礼而已,甚至连膝盖都没弯一下,怎么看怎么都是对太子爷不敬。
虽然嘴上说着,“太子殿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