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沉最知道傅遥的脾气,这小丫头若是决定要做什么,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如此,他便不拦她了。
于是,崔景沉便俯身将傅遥的鞋取来,要帮她穿上。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傅遥红着脸说,“你不必为我如此。”
“为你,我怎样都是理所应当的。”崔景沉赶着说,已经为傅遥将鞋穿好。
待傅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崔景沉便牵着傅遥的手出去了。
……
这个时节,南窗下的桃花早已落尽,院子中央那棵开紫花的梧桐,正含苞待放。
树下一张矮桌,两张藤椅,傅遥与崔景沉相对而坐,边说笑边吃着碗中的面。
不管前头热闹成什么样,两人也不理。
就好似成婚多年的老夫妻,边吃面,边闲话家常。
两人说着说着,少不了就聊到了三日后的端午节。
端午那天,皇上不仅会在宫中设宴款待宗亲和重臣,按照往年的惯例,还会有十分精彩的走马表演。
傅遥早就听闻,端午节宫中的走马表演精彩纷呈,十分有趣,很想去看看。
而崔景沉却不这么想,毕竟是打小起,每年都能看到的表演,无论怎么变换花样,这走马表演与崔景沉而言都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他倒是更愿意与傅遥他们一同过端午。
听说端午节那天,傅遥要与周家兄妹一同去朱雀湖看龙舟赛,崔景沉当真羡慕。
“这样吧,若是我能顺利逃席,就去朱雀湖与你们回合。”崔景沉说。
“应付一场宫宴已经够累了,你何必再巴巴的跑出城去。你若是能逃席,也不必来找我们,倒不如好好回去歇歇。数日不见,总觉得你又憔悴了。”
“我无碍。”崔景沉答,“你忘了去年端午,咱们还在雁归山上见了一面。”
傅遥自然记得。
她与太子爷之间的事,无论大小,她全都记得清楚。
“来日方长,从明年起,咱们以后的每个端午节,中秋节,还有新年都能在一起过。”
傅遥的话,叫崔景沉很暖很窝心,他翻开自己的袖口,将手擎起,“瞧,这条长命缕还在。”
“颜色都掉光了。”傅遥说,“等今年,我再给你编一条新的。”
“香囊也要新的。”崔景沉讨价还价说。
“我不是已经送了你一枚绣重明鸟的香囊吗?”
崔景沉闻言,将挂在身上的这枚香囊拿起,“这香囊绣的极好,但一只鸟孤零零的飞着也是怪孤单的,总要一对儿才显得圆满。”
傅遥听崔景沉此言有理,的确,那只重明鸟香囊寓意是好,却少了些人情味。
既然太子爷想要一枚绣了双双对对纹样的香囊,她为太子爷绣一枚就是。
那究竟绣什么图样好呢?
寻常的龙凤,过于俗气。普通的鸳鸯,又显得太小家子气。
傅遥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个头绪,不禁问崔景沉,“你喜欢什么样的图案,你只要说出来,我就能给你绣出来。”
“这个可得你自己想。”崔景沉说。
太子爷说的不错,她又不是绣娘,人家给银子叫她绣什么,她就照着绣。
这香囊可是她真心实意要送给太子爷的礼物,自然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显得诚意十足。
而她对太子爷的诚意,除了平整细腻的针脚,还能从什么上头体现?
那就是香囊上绣的图案。
究竟什么成双成对的东西,能表明她对太子爷的心意?
傅遥思量着,忽然眼前一亮。
“要不我绣一对大雁吧。”傅遥说,“大雁是忠贞之鸟,一失雌雄,死而不配。”
“好,就要大雁。”崔景沉笑答,“作为回礼,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崔景沉说。
……
太子爷到底是今日喜宴的上宾,太久不露面实在不好。
于是,在吃完傅遥亲手做的面以后,崔景沉便与傅遥一道去了前头。
“明日是五月初三,便要开始准备包端午要吃的粽子了,你喜欢吃什么样的粽子,等我包好了,命人给你送去些。”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是吗?”傅遥狡黠一笑,“那我就给你包一只药粽,里头尽是些黄莲和苦丁。”
崔景沉闻言,倒是颇为淡定,“良药苦口,纵使你真给我做了那样的粽子,我也吃。”
“孺子可教。”
“不必教,我对你也是服帖。”
“哦?我竟这般厉害,把堂堂大夏的储君都给降服了?”傅遥笑道。
听了这话,崔景沉却颇为郑重的说:“既然你已经把我降服了,就要对我负责。以后你不能再去降服别人,也不准离弃我。”
“真傻。”傅遥应道,“你只说我降服了你,却不知在我降服你的同时,我也被你降服了。”
傅遥的话,叫崔景沉心头微震,他不由得将傅遥的手握的更紧。
……
宴席散尽,傅遥总算是能彻底松快下来了。
原本大家说好是要去闹洞房的,但眼下宁安公主有着身孕,不便过去凑这份热闹。
另一边,杜睿和冉芳都是脸皮很薄的人,这洞房一旦闹不好,反而会扫了大家的兴。
更何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之夜,就容人家夫妻好好安度吧。
虽然省去了闹洞房,但傅遥却也不得闲。
她既然答应要给太子爷做个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