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傅远这样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哥哥疼着护着,傅遥当真觉得自己是三生有幸。
于是,在稍稍整理了心情以后,傅遥便将柳梦盈冒充姚秋露的事,以及真的姚秋露离奇溺水而死的事,通通与傅远讲了。
傅远生性宽宏又豁达,但在听了傅遥的讲述以后,也压不住心中炙燃的怒火。
傅远与傅遥都是极重感情的人,绝不能容忍有人利用亲情来欺骗他们。
“昨日,你嫂子还与我说,叫我留意着身边有没有不错的青年,回头等时机成熟了,便要将姚…不,那个柳梦盈好生嫁出去。没成想,这些用心和诚心全都错付了。这个柳梦盈,真是可恶至极。”
傅遥觉得,她兄长只骂柳梦盈可恶,实在是太轻了。
对那样的贱人,无论骂的多难听也不为过。
这个混帐东西,狠心起来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顾,简直畜生不如。
“哥,我也是实在没主意了,才将此事说给哥听。哥说,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处置那个柳梦盈。”
“纵使那柳梦盈只是个女流之辈,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傅远说,“妹妹忘了,哥眼下在镇抚司当差,司中能人异士不少,必定能助咱们将柳梦盈冒充姚秋露一事,以及姚秋露离奇溺毙之事,查的水落石出。等事情都彻查清楚以后,该偿命的偿命,该下狱的下狱,一切都按我大夏的国**处。”
光听傅远这么说,傅遥就已经觉得大块人心。
但傅遥心中,也不是没有顾虑。
“哥,人言可畏,我只怕这事传出去,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拿住咱们认人不清这一点来诟病于你。如此,哥不止会受流言搅扰,更甚者,或许还有可能影响到哥来日的仕途。”
傅远闻言,倒是颇为豁达,“有得就必然会有失,只要得到的比失去的多,那就不算赔本的买卖。”
“哥,我觉得这事儿最好能与嫂子商量商量,可我就是怕嫂子听了这事以后会动肝火,再动了胎气不好,所以才单独叫哥来说话的。”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自然不能瞒着你嫂子。那边,我会先命人再将柳梦盈的事核实一遍。至于这边,我会找机会慢慢将此事,说给你嫂子听。”
傅遥思量着,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我都听哥的。”
傅远听了这话,一脸疼惜的望着傅遥说:“往后,妹妹若遇上什么事,不许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你一定要告诉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倚仗,为你撑腰。”
“我知道。”傅遥冲傅远笑了笑,“哥等我一下。”
傅遥说完,便转身去到书架前。片刻,就抱了一摞书回来。
“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兵书。”
“还真有这些书?”傅远颇为意外,“我以为妹妹晚膳桌上说的兵书,只是为单独见我编的托辞呢。”
傅遥一笑,“我嫂子那么精明,若哥来一趟,却两手空空的回去怎么能行。哥快看看,这几本都是极好的兵书,我那日随手翻看了几页,觉得这些兵书中所写的排兵布阵和制敌谋略,完全不输《六韬》和《百战奇略》,并且这些书上,都有爹的记注。我想纵使眼下还用不上,来日也定能派上用场。”
傅远听了傅遥的话,立刻拿起一本兵书翻看起来,见书上的确是有些记注。
而字迹也确实是他爹爹的。
看到这些,傅远心中的欢喜与激动,已经难以言喻。
“这些都是爹爹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心血和经验。哥一定要好好读过。”
傅远点头,“阿遥放心,哥绝对不会辜负爹这一片用心,这些用血汗换来的经验,哥会丁点儿不落的全部继承下来。”
傅遥冲傅远笑笑,旋即又叹了口气,“我不像哥,身为男儿能继承爹爹的衣钵,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我身为女子,也未能像娘一样,做个才女。琴棋书画我只通一个棋,还是很小的时候祖父教的。我见这中收着不少娘亲从前弹过的琴谱,越看就越觉得可惜,恨我没生出一双巧手,能像娘那样善琴,无法一曲一曲弹遍娘亲曾弹过的曲子。”
见傅遥面露愁色,傅远不免心疼,“阿遥,术业有专攻,你虽然未能继承娘亲的琴艺,却继承了外祖母的医术。你的这双手,就是一双巧手,却非奏琴的巧手,而是一双能救死扶伤的巧手。哥问你,若是让你选,你究竟是愿用这双手来抚琴还是诊脉?”
“自然是诊脉。”傅遥答,“我就是因为怕学抚琴会伤了手,或是将手指磨出老茧,无法再给人诊脉,所以才一直忍着不学的。”
“既然阿遥心里已经分出了轻重,那就不必再为此遗憾纠结了。”
“可我还是羡慕哥哥,羡慕哥哥能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纵横沙场。”
傅远闻言,目光清和的望着傅遥,“妹妹可知,哥也有羡慕你的时候。”
“哥羡慕我?”傅遥不解。
“是。”傅远答,又接着问,“妹妹可曾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傅遥思量了片刻,回答说:“我在凉州的时候,有一夜北渊人曾突袭凉州大营,当时我正在营中。那回姑且算是一次吧。”
“那妹妹告诉我,在你看来,战争是怎样的?”
得此一问,傅遥不禁回忆起当夜的情形来。
“刀光剑影,到处都充斥着血腥与杀戮,好像每一刻都在死人。”
傅远摇头,“妹妹了解的所谓战争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