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臣女义妹的婚事,臣女就伤心。”傅遥故作苦恼的样子与继后说,“不瞒娘娘,苏氏是曾与臣女同甘共苦过的莫逆之交。臣女待她如同亲妹,盼着她来日能嫁入一户好人家,为人正室。谁知我那不争气的义妹,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执意要跟了温王殿下做妾。任臣女如何阻拦,都拦不住她。”
继后闻言,不禁在想,若真如傅遥所言,那么国公府其实并不愿与温王府结亲。
那么,是她误会傅遥了?
继后思量着,又立马试探傅遥一句,“本宫只当傅姑娘见淑妃和温王显赫,故意怂恿了苏氏贴上去巴结呢。”
继后这话说的直白,不留情面。
但傅遥觉得,直白有直白的好处,她也不必再拐弯抹角,可以大大方方的向继后表明,她愿与之结盟的诚心。
“良禽择木而栖,后宫中的大树,就只有皇后娘娘您一人。”
傅遥的话,无比贴合继后李氏的心意。
“自然,在这后宫之中,只有本宫一棵是树,而在陛下的一众皇子中,也只有太子一棵树而已。与其和些杂花野草为伍,倒不如两棵大树强强联手来的明智。既然今日,本宫与傅姑娘都把话说开了,那本宫就给傅姑娘一个承诺。若你和太子肯站在本宫这边,本宫保证,绝不会叫你们夫妻二人吃亏的。”
听继后这么说,应该是相信她的话了。
傅遥暗喜,看来继后比她想像的还要好对付。
“娘娘,太子殿下年轻,做事难免有些莽撞,日后还须得娘娘您多多指点提携了。”
继后透过幔帐,隐约能看清傅遥的脸。
见傅遥神情谦卑又略带些许惶恐,继后心中暗讽。
原以为这个傅遥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却不想除了生有一副能狐媚男人的好样貌以外,与太子一样,都没什么心眼。
她才一示好,这傅遥就赶紧贴上来了。
如此,这丫头日后岂不是很容易就任她摆布。
继后强压着心中的欢喜,与傅遥说:“本宫是太子的母后,自然疼惜太子。保护太子本宫义不容辞,只是……”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只是,本宫虽为中宫皇后,但后宫之中,不乏势强又得宠的嫔妃。这些人,不但觊觎着想夺了本宫的皇后之位,甚至还为自己的儿子,惦记上了太子的储君之位。本宫这回就险些叫这些奸佞小人给害了去,下回保不准就轮到太子了。”
傅遥听的出,继后此言,既是为吓唬她,也是在暗示她。
她自然要配合继后,看继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傅遥故作惊慌的站起身来,冲继后一礼,“竟…竟然有人想害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见傅遥是这种反应,继后十分满意,立马安抚说:“傅姑娘不必害怕,丹秋,快扶傅姑娘坐下。”
傅遥依旧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任由丹秋将她扶坐回去。
“傅姑娘,本宫既然答应要护太子周全,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害他算计他。”话说到这里,继后忽然问,“傅姑娘可知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傅遥摇头,但她心里却明白,眼下宫中狼狈到可用落水狗来形容的,就只有李昭仪了。
看来,继后是打算落井下石。
“傅姑娘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本宫要送太子和你一份结盟的大礼就好。”
大礼?什么大礼?
傅遥心底隐约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一个人之所以会不安份,会心怀异妄,多半是因为此人身怀旁人没有的才能或东西。才能是天生的,夺不走。但东西,却很容易就能被摧毁。本宫就是要毁掉那条落水犬最宝贝的东西,看她以后再怎么与本宫做对。”
李昭仪最宝贝的东西……
难不成继后要杀六皇子?
傅遥大骇,继后怎么能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下手。
可知六皇子不是别人,他不仅称呼继后为母后,更是继后如假包换的亲外甥。
就如太子爷所言,继后一定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生出如此疯狂又残忍的念头。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继后,必须要叫继后打消这个念头。
“臣女愚钝,听不懂皇后娘娘的话,却觉得娘娘的话听来有些吓人。”
闻言,继后轻笑一声,“这没什么吓人的,反而是很自然的事。就好像你好好的走在路上,忽然扑出只恶犬把你咬伤了,你自然不能忍气吞声,必定要报复回去。可要是只把这头恶犬剥皮抽筋,未免也太便宜它了,若要解气,倒不如抓来它的崽子剥皮抽筋才痛快。”
傅遥听完这话,心底一片冰凉,究竟要有一副多狠毒的心肠,才能叫继后如此平静且轻巧的说出这些话来。
“傅姑娘,你太年轻,有许多道理还不明白。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可知咱们眼下,只要杀了那个狗崽子,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傅遥才不愿听一个疯子的谬论,但不可否认的是,继后最后那句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李元徽之所以要将太子爷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无非是想扶六皇子这个流有李家血脉的皇子登位。
如此,李氏家族作为未来帝王的外祖家,必定权势滔天。
可倘若六皇子不幸夭折,李元徽就失去了可供扶持的傀儡,他的计划也就跟着破灭了。
太子爷的太子之位,就能稳固不少。
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