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刚得到的消息,雍王世子崔景琪才到延州界就突发急病,只怕要留在延州,原地将养一阵子。û#20320;紫幽阁 行程。
周佳木一早就入宫,要向太子爷回禀此事,刚走到东宫启阳殿外,就撞见了张太医。
这一大清早的,张太医怎么会从东宫出来。
难不成是太子爷病了?
的确,据张太医说,昨日深夜,太子爷突发高热,且来势汹汹,人烧的都有些神智不清,还说了不少胡话。
在连灌下三幅猛药之后,到了天亮时分,体热才稍稍退去些。
这会儿,太子爷才刚刚睡沉。
太子爷重病说胡话的事,若非是从张太医口中说出来,周佳木必定是不肯信的。
周佳木与太子爷从小一起长大,知太子的身子一向康健。
在周佳木的印象中,太子爷统共就生过两场大病。
一场是当年太子爷为阻止宁安公主下嫁北渊和亲,跪在昭阳殿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折腾病的。
还有一回就是去年冬天在凉州时,殿下为教阿遥使用弓**,一连好几日,顶着严寒在露天里站数个时辰,生生给冻出了风寒。
太子爷从前生的这两回大病,都是有缘故的。
那这回呢,殿下这回又是为什么会突发急症?
周佳木赶忙询问张太医太子爷的病因。
可张太医这边也说不好,只道大约是风寒引起的高热。
周佳木听后,却越发糊涂,昨夜中秋,陛下在华阳宫设宴。
尽管昨夜,他爹爹忠勇侯推辞,并未入宫赴宴,却听说陛下今年,请了不少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前来宫中一同庆贺佳节。可以想见,昨夜的宫宴一定热闹非常。
怎么可能冷清到叫太子爷染上风寒呢。
周佳木猜,太子爷向来不爱热闹,若太子爷突发高热,真是由风寒引起。
必定是因为殿下嫌殿中吵闹,逃席去哪儿躲清静时,叫夜风给吹着了。
周佳木见张太医眼底乌黑,一脸疲态,便知他昨夜为医治太子爷,应该是**没睡。
于是,便叫张太医赶紧回去歇息了。
既知太子爷病了,又才刚刚睡下,周佳木也不方便进去打搅,这厢正打算先回去,正好撞见了福安。
福安一见周佳木,赶忙迎上前问好。
周佳木见着福安,自然要问问太子爷突发急病的因由。
得此一问,福安却不知该不该答,犹豫着半晌都没应声。
周佳木与福安相识也快十年了,福安与他说话,向来坦诚,从不扭捏。
看来昨夜太子爷突发高热,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福安,你是不打算与我说实话?”
福安思量再三,把心一横,才抬头望向周佳木,“回周公子,我们殿下昨夜出宫了一趟。”
“出宫?殿下去哪儿了?”
“这……自然是去殿下最心心念念,最想去的地方。”
殿下最想去的地方?
心心念念最放不下的人。
“难道殿下昨夜去了……”
福安点头。
到此,周佳木心中也算彻底了然了。
……
窗外暮色低垂,已经时近傍晚。
卧榻上的崔景沉缓缓的睁开了眼。
头好晕,身上的关节也好疼,口中还弥漫着一股叫人厌恶的苦药味。
他竟然病了,如此没用的病倒了。
“福安,拿水来。”
片刻,一杯温热的清水端到眼前,但倒水的人却不是福安,而是周佳木。
崔景沉微怔,缓缓的坐起身来,接过周佳木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问:“你何时来的?”
“在殿下宫里蹭了一顿午膳。”周佳木笑呵呵的说,“有一阵子没在东宫用过饭了,小厨房方姑姑烧饭的手艺,又有精进。午膳吃的那道花菇烧鸭掌,还有那道桂花鱼条当真美味。只可惜殿下今日没有这口福了。”
周佳木说着,将崔景沉手中已经喝空的茶碗接了回来,接着便回身冲门外招呼了一声,“福安,殿下醒了,你去小厨房把提前煲好的粥端来。”
殿外,福安立刻应了一声“是”,便匆匆往小厨房去了。
“我不饿,不想吃。”崔景沉说。
“殿下昏睡了整天,没吃没喝,怎么会不饿。难不成殿下是要臣喂您,还是要把谁接进宫来喂您,您才肯吃?”
崔景沉被周佳木这一通打趣的,也没了脾气,便起身要下地。
“殿下如今还发着高热,卧**修养为宜,还是别挪动了。”
“躺了整天,身上发僵,想起来坐坐。”
周佳木闻言,正欲上前扶他,崔景沉却说“不必”,便扶着**栏,自个下了地。
原以为崔景沉还有力气站起来,想必身子应该已无大碍。
谁知人才下地,往前走了不远,就踉跄几步,险些摔到。
周佳木从旁瞧着,是心惊胆颤,唯恐太子爷摔着。
只是考虑到这位脾气执拗,并不敢冒然上前扶他。
只得眼睁睁看着太子爷,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软榻上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你今儿怎么来了?”崔景沉问,说话微微有些喘,大约是方才一路走过来,耗费了太多体力,有些累着了。
得此一问,周佳木便把雍王世子病在延州的事,与崔景沉交代了。
崔景沉听了这事儿以后,思量了片刻才说:“回头派个太医,快马加鞭的往延州去一趟,给雍王世子好好断断症,看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