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问,苏芩赶忙应道:“姐姐不知,自从姐姐离开永安坊以后,永安坊就变的好冷清之后夫人去世,冷香姐姐出嫁,我在永安坊再没有能说上体己话的人。后来凉州大营那边缺少人手,又来咱们坊里征人,我便想着去到凉州大营,兴许就能见上姐姐,便求了刘头儿把我算上。”
“傻丫头,你当去前线是什么好事?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
“我不管,我当时心里就想着,只要能叫我再见到傅姐姐就好。”
傅遥轻轻挽着苏芩的手,也是心疼,“妹妹到凉州大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儿了。”
“是。”苏芩点头,“我到凉州大营以后,四处打听姐姐的消息,可我问过的人都说,从未听过有姐姐这个人。我只当姐姐你……便心灰意冷了。”
“也是苦了你了。”
“不苦,到后来不是就有转机了。”话说到这里,苏芩脸上隐约浮现出几分笑意,“后来,听闻军中有一勇士,只身潜入敌国北渊,将宁安公主给救了回来。宁安公主归来之后,就安置在凉州大营暂住,当时宁安公主身边缺少两个粗使的婢子,我便被选中过去伺候。
再后来,我听说救出宁安公主的勇士姓傅名远,我就想,这不是和姐姐的兄长是一个名字吗?
之后,我得到一个机会,就当面问了傅都头认不认识姐姐。
傅都头却反问我,为何知道姐姐。我便与都头讲了些姐姐在永安坊时的事。那个时候,我才从傅都头那里听说,姐姐安然无恙,已经回到京都了。
姐姐可知,我那会儿有多欢喜。”
苏芩回握住傅遥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
“过了一阵子后,宁安公主便要启程返回京都了,傅都头奉命护送。姐姐,我是想也不敢想,能随傅都头到京都来见姐姐的。是傅都头心善,见我孤苦无依,又念着我是姐姐的故人,便替我求了宁安公主,把我从凉州大营给带了回来。说到底,我也是沾了姐姐的光。”
听了苏芩的话后,傅遥当真感叹,人生的机遇,有时还真是妙不可言。
原以为走投无路之时,却忽然间柳暗花明。
傅遥望着苏芩,柔声道:“上天安排,你我姐妹有缘,远隔千万里,却仍能有这重逢的机会。芩儿,你就踏踏实实的住下,从今往后,姐姐会好好的照顾你。”
“傅姐姐。”苏芩唤了一声,明明方才眼中还有笑意的人,此刻却又泪光闪烁。
傅遥望着苏芩,想着永安坊,也想着两人各自走到如今的种种不易,也有些鼻酸眼热。
傅遥从前是最不爱哭的,也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爱掉泪的人。
但她最近,好像经常会掉泪。
倒不是她性子变软弱了,似乎是因为人的年纪越长,就越容易变的多愁善感。
看来往后,她遇事,必须要加倍清新克制才好。
这厢,傅遥与苏芩正说着话,紫珠就将热腾腾的饭食送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身衣裳。
傅遥认得,这两身衣裳,是她前阵子做主,给紫珠新裁的。
紫珠一直都舍不得穿,今儿竟然肯拿出来送给苏芩,可见紫珠懂事。
苏芩一瞧这衣裳的用料和针脚,就知贵重,哪敢轻易收下。
傅遥却叫苏芩只管安心收下,还说改明儿再找了裁缝来,给紫珠也给苏芩一人再多做几身衣裳。
姑娘家哪有不喜欢新衣裳的。
紫珠和苏芩听后,自然高兴。
在看着苏芩沐浴用膳之后,傅遥便叫紫珠带苏芩先去西屋歇息。
傅遥得闲,正打算去宜雨轩看看兄长是否也歇下,谁知傅远竟然先过来了。
“哥刚回来,怎么也不好好歇歇。”
“这些年从军,奔波习惯了,到不觉得累。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傅遥笑笑,“我这儿也有好些话要跟哥说。”
“话咱们先缓一缓说,哥有东西要送你。”傅远说着,便将一直捧在怀里的木匣子放到了桌上。
听匣子落在桌上的声响有些闷,就知这匣子里的东西很重。
“这是什么?”傅遥问。
“打开看看。”
傅遥也没犹豫,便将匣子给打开了。
“这些是?”
“都是哥特地为你挑的礼物,还喜欢吗?”
傅遥望着满满一匣子各色首饰,心想,这样的东西,别说姑娘见了喜欢。
只怕这世上,就没人不喜欢这些金银珠玉。
“哥送我的东西,我自然喜欢,只是哥哪来那么多银子换这些?”
“这些都是凭我多年来的军功赚得的。”傅远答,眼中带着明显的锋芒与傲色。
“看来哥在军中这些年,立了不少大功。”
傅远闻言,笑而不答。
傅遥也没追问,打量着匣子里那些好东西,却稍稍有些为难,“哥送我的这些东西,太多也太贵重了,我哪戴的完,要不哥拿回去一些吧。”
傅远闻言,立刻回道:“这哪算贵重,为你,这远还不够。可知哥这些年在战场上拼杀、立功,都是为了你,也为了咱们辅国公府。阿遥,以后有哥在,必定不会再叫你受委屈。”
傅遥点头,心中一片湿热温暖,“我知道哥最疼我。”
傅远浅笑,目光又落到那木匣子上,“哥原也不知你都喜欢什么,听人说,姑娘家没有不爱珠玉首饰的。可我也不会挑,便托人帮我办了这些回来。见你喜欢,哥就放心了。”
打量着匣子中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