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燥热,也因为心中积压了太多郁气的缘故,傅遥这阵子胃口一直都不好。
许婆婆便就地取材,给傅遥烧了一桌,既清淡又味美的菜。
清炒芦蒿,玉笋蕨菜,银芽鸡丝,还有一道糟香鹌鹑。
尽管都是些最寻常的家常菜,但就是这份家常味道,才是叫傅遥最想念的味道。
饭毕,许婆婆又端上了一碗放凉些的粟米百合红枣羹给傅遥。
说眼见就要入秋了,秋日天干物燥,便该多食用些百合。
还说百合有养阴润肺,清心安神之效,正合适傅遥吃。
傅遥知道,许婆婆打小就在她外祖母家当差,因为常日与药材打交道,数十年的耳濡目染,懂得的药理自然不少。
尤其是精于药膳食补。
傅遥想,若由许婆婆一手料理她的一日三餐,只怕不出几日,她就会吃的圆滚起来。
一碗甜汤下肚,傅遥也是满足。
想刚吃饱,也不好坐着不动,于是便陪着许婆婆在这山庄中转了转。
许婆婆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却也对这缀霞山庄赞不绝口,说不愧是先皇后的陪嫁嫁妆,当真别致又气派。
一说起先皇后,傅遥又难免想起了某人。
只是眼下,心中不会再有先前那种极重的酸涩刺痛之感。
她,似乎正在慢慢坦然。
……
欢聚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不留神,这一日的光景就过去了。
眼见时辰不早,许婆婆便催着傅遥赶紧安置。
而傅遥这厢才想起来,尚有一桩要紧事要与许婆婆托付,于是便单独将许婆婆请进了里间。
见傅遥抱了两个匣子出来,许婆婆赶忙上前接了一把。
其中一只稍小些的匣子很轻,看样子也有些旧。
而另一只匣子,却是又新又重。
“姑娘,这是?”
傅遥立刻将两只匣子打开,“这小匣子里装的,是咱们辅国公府从前土地和田产的地契,我看过,除了地契之以外,里头还有几家铺面的租契,陛下已经如数奉还了。而这大匣子里,则是陛下额外赏的金银。”
许婆婆点头,“陛下有心了。”
在给许婆婆看过东西以后,傅遥便又将两只匣子盖上锁好,之后便将匣子都推到了许婆婆跟前,“既然婆婆已经回来了,那这些东西,以后就交由婆婆保管了。”
一听这话,许婆婆赶紧推辞,“这些东西,婆婆碰不得,还是得由姑娘亲自保管才好。”
“婆婆从前帮着我娘打理府上大小事务,最知道这些东西该如何管理,我不懂这些的。”
“姑娘不懂,婆婆可以教你,但国公府是公子与姑娘的国公府,公子主外,姑娘自然要主内,这国公府的家,就得姑娘来当。”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姑娘来日迟早是要出嫁的,也早晚要掌一家之事,提前熟悉熟悉这些,不是很好吗?”
傅遥闻言,觉得许婆婆为她打算的也是长远。
但许婆婆说的也不错。
她从小就依赖娘亲,依赖婆婆惯了,总想着事事都有人帮她打理筹谋。
但如今,国公府已经不是旧日的国公府了。
而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国公府千金。
爹没了,娘也不在了,从今以后,她要帮着兄长撑起这个家。
所以,在料理家事上,她不能再推诿给婆婆,必须得亲力亲为才好。
“那我就听婆婆的,不过等来日哥哥给我娶个嫂子回来,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许婆婆笑笑,“姑娘到年底就及笄了,公子过了生辰,也该二十了。都到了该议亲成家的年纪。”
“我不急。”傅遥赶紧说。
许婆婆知道傅遥这是害羞了,也没再说什么,便唤了紫珠进屋,给傅遥铺**。
别看那紫珠年纪小,却被许婆婆**的极好,默不作声的忙活着,片刻就将**给铺好了。
“你今儿就留在姑娘房里值夜,可不许懈怠了。”
傅遥闻言,赶忙说:“我屋里的差事,交给楚莘就好,紫珠还是留在婆婆身边照料。”
“婆婆身子康健,不需要人伺候,往后紫珠就跟着姑娘。”
“怎么,婆婆是怕楚莘伺候的不好?”傅遥问。
“那楚姑娘出身候府,人又勤快,话也少,是个稳重可靠的。由她照料姑娘,婆婆放心。只是姑娘是千金,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丫鬟伺候,依婆婆看,再添两个也不多。姑娘别看紫珠年岁不大,却也乖觉,不比那十七八岁的丫头差。”
“婆婆**出来的人,自然是好。”傅遥打量着紫珠,也是喜欢。
只是她身边,实在永不上这么多人伺候。
可想着许婆婆一片好意,若她总是推辞,只怕婆婆要伤心。
于是便将楚莘叫进来,叫她日后多关照紫珠。
便将人收下了。
……
傅遥**好眠,第二日一早才睁开眼,许婆婆就已经准备好盥洗用具,侯在**前。
“婆婆昨日才安顿下来,应该好生休养几日,何故起的这么早?”
“婆婆这些年住在乡下地方,天不亮公鸡就打鸣,人早起惯了,叫婆婆多睡也睡不着。”许婆婆边说边扶着傅遥下了地。
接着便亲自伺候傅遥梳洗。
傅遥原本说要自己来,许婆婆却不许,还说傅遥的娘亲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每日由她这么伺候着的。
妆镜中的傅遥,明眸皓齿,肤白如玉,明艳的就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