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妮说:“只可惜是个闺女,不是小子,是个小子就好了,那才是你真正的根苗。”
二狗说:“闺女小子都一样,只要是我张二狗的孩子,我都喜欢,四妮,这么多年你带着孩子,辛苦了。”
四妮的脸红了,听到男人这句话,她觉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值得了。
有时候女人很容易满足,那怕只有一句暖心的话,一个爱抚的动作,一个理解的眼神,都会让她感动,那种感动可以让她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无怨无悔。
四妮感到了幸福,觉得自己的日子看到了曙光。
这一晚,是他们一家团聚的一晚,也是激动人心的一晚。
张二狗也满足了,这种满足,比他战胜王海亮还要兴奋十倍,一百倍。
四妮说:“把孩子叫醒,让她喊你一声爹。”
但是二狗却拦住了她,说:“别,孩子睡得正香,下次回来,我再听她喊。”
看着炕上的女儿,张二狗咧着嘴巴笑了,两颗假牙差点掉地上,砸到脚面。
这一晚,张二狗又没睡,他帮着四妮往红薯窖里拉了一盏灯。
电灯的开关,安装在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
所有的电线埋在了院子里的土层下,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样,张大栓在窖里养伤,就不再黑暗了,四妮帮着张大栓喂饭,换药,也不用摸着黑了。
二狗还帮着四妮把土窑收拾了一下,里面的烂红薯全部运了出来,保持空气的畅通,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还打算,下次回来的时候,把窖里的空间扩一下,最好可以放得下床,放得下靠背椅子。
这样的话,张大栓的伤口痊愈,可以在窖里随意活动。
不可否认,张二狗是个孝子。他跟大梁山所有的男人一样,舍不得家庭,舍不得父母。
他善良的一面,在父亲面前,在四妮跟女儿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一切做完,鸡叫二遍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四妮说:“二狗,你去睡一觉。”
二狗说:“一起睡觉,你不睡,我也不睡。”
于是,两个人进了屋子,趁着天亮还早,在土炕上又撕咬了一阵,折腾了一阵。
这一次四妮没有喊炕,也没有叫,竭力忍耐着那种膨胀。
二狗捂着女人的嘴巴,也不让她叫。
不是担心把狼招来,是担心把王海亮招来。
四妮的叫声一旦被村里人听到,那就证明二狗回来了。
知道二狗回来,王海亮一定会提着棍子来讨伐他。
那种不叫的感觉,更加让四妮感到刺激。
他跟二狗一起荡漾,一起颤抖,翻过来滚过去,好像要把这七年来失去的炕上那点事,全部弥补回来。
两个人的心一起弥漫在那种浓情蜜意里,身体也缠在一起,弥漫在那种浓情蜜意里。
他再次吻遍了她的全身,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也把他死死纳紧,在他的肩膀上,胸口上留下了无数的牙印,后背上留下了无数的抓痕。
直到他们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几近虚脱,这才完事。
暴风骤雨过后,鸡叫三遍了,四妮赶紧穿衣服,说:“二狗,你该走了”
她帮着男人收拾了一切,准备了干粮,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送到了村子外头。
张二狗的那辆夏利车,停在了村东的老槐树底下。
她把他送上了车,车门没关,她再次将男人抱紧,说:“二狗,你路上小心点,俺会天天想你。”
张二狗说:“我也会想你,记着,我下个月十五回来,爹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让娘知道。”
四妮点点头,他们恋恋不舍,你咬我,我啃你。
最后,四妮还是狠狠心,松开了手,看着二狗打响车走了。
张二狗的车消失在了山道上,这时候,东天边闪出了第一道曙光。
汽车看不见了,四妮就冲上了旁边的土坡,继续冲着二狗摆手。
她希望多看二狗一眼,再多看一眼。
四妮跟张二狗团聚的那年,是1991年的春天,春节还没有完全过去,因为还没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没过去,等于年还没有过完。
那一年,是四妮命运彻底改变的一年,她从小武生死去的阴影里摆脱了出来,再次爬上了张二狗的土炕。
她没有跟二狗举行婚礼,也没有扯结婚证,就那么跟了张二狗一辈子。
她的户口,小天天的户口,也全部下在了大梁山。
那一年,天依旧是蓝的,水依旧是绿的。鸡鸭还没有出现禽流感。但猪肉跟鸡蛋已经涨价。
那一年,人们的生活有了新的改变,山里人开始了腾飞。
那一年,城里出现了富二代,出现了城管,也出现了临时工,那些城管跟临时工都是狗曰的,生儿子没后门的。
那一年,苍老师早就已经出生,但还没有长大,她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是名副其实的闺女。
那一年,那山,那水,那狗,那些山里人,继续迎接着时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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