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出现了鸡鸭鱼肉,出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好酒。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偿,用自己的勤劳换来的丰硕成果。
这是王海亮领导有方,让所有的山民填饱了肚。
很多人的家里都买了电视机,新年晚会的喧闹声从电视的扬声器里传出来,传上大街。整个大街都充实了温暖祥和。
张大栓觉得自己真可怜,命真苦,老天为啥这样折磨我?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家去找媳妇。
思想向后,他觉得整个疙瘩坡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大白梨的家。
大白梨家里没有男人,她男人张大毛坐牢了,至今没回来。
大白梨家啥都有,年货丰盛,而且她绝不会赶自己走。
毕竟两个人相好过一段时间。大白梨这人是念旧情的。
于是,张大栓跟做贼一样,悄悄穿过大街,叩响了大白梨家的窗户。
看到张大栓的那一眼,大白梨的心都要酥了。
大白梨别看泼辣,性烈,脾气不好,但是却十分善良。
她感念跟张大栓当初的情谊,毅然接受了他。
她拉着他的手,把男人拉到了煤火边,抽泣一声说:“大栓哥,可怜的人啊,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快,烤烤火!”
她搓着张大栓的手,将男人的手捂热。
张大栓终于享受到了温暖,心里一酸,两横老泪滚滚落下。
“妹,还是你对啊好,我张大栓,不是人啊……。”
这时候的张大栓,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可惜太晚了。
大白梨擦了擦眼泪,赶紧将男人张大毛平时穿过的棉衣棉裤收拾了出来,让张大栓换上。
然后,她捅开火,为男人煮饺。
这饺她准备天亮以后起五更吃的,反正家里没人,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这个年,她只有跟张大栓一起过了。
锅里的水开了,冒出丝丝的热气,张大栓换上了棉衣,果然暖和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大白梨拿起锅盖,将饺下在了锅里,用勺搅匀实,这样饺就不会沉在锅底,跟锅底粘皮。
屋里弥漫起饺的香气,张大栓垂涎欲滴。
好不容易,饺好了,大白梨将饺用罩榈捞在了碗里,张大栓接过来,狼吞虎噎吃起来。
饺太烫,舌头差点烫坏,张大栓摇头晃脑。
大白梨说:“你慢点,没人跟你抢,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张大栓顾不得回答,一口气将饺吃了个碗底朝天。
张大栓整整吃了三碗饺,喝了两碗面汤,肚里这才有了底。
他擦擦嘴巴,打了个饱嗝,放了两个响屁,浑身的精神就抖擞起来。
大白梨问:“大栓哥,饱了没?”
张大栓说:“饱了。”
大白梨就拿出男人张大毛用过的烟袋,从烟袋里捏出烟丝,放在烟锅里,填平压实,然后拿起桌上烧着的大香,帮着男人点上。
张大栓美美抽了一口,快活极了,冷也忘记了,饿也忘记了。
他的嘴巴里还哼起了小调:“我抽了一口烟儿啊,快了活就似神仙儿啊……”
看着男人美滋滋的样,大白梨说:“大栓哥,你该走了,俺这儿有过年的枣糕,还有点心,肘,俺帮你包一点,你拿回山上吃,记着,千万别被人现了。”
张大栓不想走,说:“妹,你这就赶我走?这么狠心?”
大白梨说:“不是俺狠心,俺是为你想,怕你被村里的人现。”
张大栓说:“不忙,不忙,反正起五更拜年还早,我一会儿走。”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人在极度饥饿,极度寒冷的时候,是不想男女之间那种事儿的。
一旦吃饱喝足,精神恢复,那种事就在脑里开始荡漾。
看着大白梨徐娘不老,脸上没有皱纹,光洁的面孔,瞅着女人没有半根白的额头。拉着她的一双芊芊细手,张大栓一用力,将大白梨拉进了怀里。
大白梨哆嗦了一下,说:“冤家,你要干嘛?”
张大栓道:“你说我要干嘛?白丽,妹,大毛走两年了?”
大白梨说:“恩。”
她当然知道张大栓要干啥,还不就是那个事儿?
她也巴不得呢。早就熬不住了,一直渴盼有个男人。
所以男人将她扯到怀里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反而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张大栓就那么将大白梨按倒在了土炕上。
男人胡拉碴的嘴巴过来亲她的脸,吻她的唇。一只大手也过来扯她的衣服。
大白梨没有反抗,心里反而一阵荡漾。
她渴盼了男人很久,最后一次跟男人在一块,就是大半年前的初夏,跟张大栓在桃林的那一次。
只可惜那次被孙瞎撞破了好事。
她知道,留住张大栓,张大栓不会害她,她不是农夫,他也不是那条冻僵的蛇。
男人不会给她带来危险,只会给她带来舒畅。
所以,她没有嫌他脏,反而拉过被,同样将张大栓抱在了怀里。
土炕上就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