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妹妹的脸浮现眼前的时候,李阔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小彤。”
整个世界在他眼睛里点线面慢慢崩溃失散,只剩下这张让自己遗憾、自责、无力的脸。
李阔用手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娇柔,却又带点病态的苍白。
他真的摸到了!
“这个梦好真。”李阔在心里无奈地苦笑,眼神看着李雨彤慢慢变得温柔,口中说道:“我知道你是梦,但多停留一会儿吧。”
“什么梦啊?”李雨彤有点奇怪地看着哥哥,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她摸着李阔的脑袋:“哥,你的头,不会被打坏了吧?可医生不是说没事吗?这可怎么办呀。”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眼神里的无助扩散到极致——如果哥哥出问题了,自己可怎么办呀?
“难道?”
听着李雨彤的话,再联想到刚刚摸到妹妹脸庞异常真实的手感,李阔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道,我重生了?
李阔和李雨彤,自幼丧父,母亲把她们俩拉扯大,在李阔大一的时候,突然因为心脏病去世。
悲伤之余,李阔带着从小就老说自己“心疼”的13岁的妹妹去医院检查:这一下,五雷轰顶,原来她也天生携带了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手术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亡。
李阔辍学带着妹妹,白天努力干活,晚上还做几分工作,再之后还跑,但他挣到的钱,维持妹妹生活都有点难:平常的各种药物,加上妹妹这病的性质,不得不用最好的特定东西养着……李阔一直没有挣到手术钱:哪怕经过医保报销后减少了一大笔的钱,他也没有。
于是,在妹妹18岁那年,突发心脏病去世。
李阔悲伤欲绝,生活如同行尸走肉,小说也越写越差,在一本扑街到无法上架的书后,他酩酊大醉,醒来之后就是现在这样子。
“小彤,现在是哪年?”李阔抓住了李雨彤的手,急切地问了出来。
“2009年呀!”李雨彤说着眼泪又掉下来:看来哥哥的脑袋真是出现问题了。
“2009年!”这几个字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沟通了李阔和这具身体的一切记忆。
记忆都来了!
原来,这真的是2009年!
但也许因为李阔重生的蝴蝶效应,很多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世界在宋代走上了岔路,宋人顶住了蒙古进攻,之后虽然也是改朝换代,几百年之后也遭受西方冲击的几十年屈辱。但这里,共和国建立更早、更强,现在和原本一样,次于美国,是地球老二,但这个中国gdp是美国的1.2倍,要更强很多。
历史的改变,带来了宋末之后,一切文化产品发生改变!
当然,这些对李阔而言,冲击力最大的,依然还是他重生了。
自己依然和前世的轨迹一样,母亲得病去世,自己辍学带妹妹。
一切都是一样的。
而今年,是他辍学后的第二年。
想到这些,李阔喜悦的眼泪忍不住冲出了眼眶,他跳起来就在妹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真的重生了!”
李雨彤不哭了,她看着李阔,眼睛里出现了几分让李阔难受的决绝,她小手在李阔的脑袋上摸了摸:“哥,你放心,你脑袋坏了,我会像你养我一样养你的。”
“小屁孩!哥没病。”看到李雨彤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李阔在心中疯狂地感谢着满天神佛,看着妹妹这梨花带雨的脸,又好气又好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要是出精神问题了,把你卖到山沟里去。”
李雨彤感觉到自己哥哥真没什么问题,心情也好了很多,接着说:“那我要数数钱。”
“被人卖了还数钱啊。”
“我想知道我值多少钱,够不够咱们过一段时间日子,等你卖了我,我又偷偷跑回来。”李雨彤认真地说。
13岁姑娘同时兼具早熟与幼稚的话让李阔眼睛辣辣的,他摸了摸李雨彤的脑袋:“不会的,我不会再让这些事情发生。咱们出院吧!”
这个事儿在两个时空都存在:李阔晚上去烧烤摊打工,遇到几个喝醉的客人,这几人也是附近的小流氓,平常坑蒙拐骗为生的,喝醉了一直在调戏旁边一个女的。
李阔看不过眼,上去装作给他们收啤酒瓶,让女孩先走,但喝醉了的人容易冲动,一个啤酒瓶就撂下来了。
后来这几人赔了点钱,但越想越不爽,告诉店主说如果不开除李阔,那他们就要让摊主好看。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摊主知道这些人牛皮糖一样,只能开除了李阔,他也没脸见李阔,就只是跟李雨彤说的,放了点钱在这。
只不过,这一次,啤酒瓶让李阔突然回到了这个时空节点。
现在,距离那个事情过去了一晚,流氓们赔钱、威胁摊主、摊主放点钱在李阔这边都已经发生了。
“现在就出院吗?”李雨彤摇头:“不行,你的伤还没好。”
李阔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没事的。”
“真没事?”
“没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走出医院的大门,车水马龙的中海与李阔撞了个满怀。
“谢谢你!老天!”
李阔拉着妹妹的手,在心里想着。
“哥……咱们先回舅舅家吗?”李雨彤突然问道。
说到“家”这个字,李阔一下子有点不自在起来。
前些年,母亲为了供两个孩子上学,把家里的房卖了,之后她生病,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