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舟的境况……每天都能听见药谷的后山水潭处,传来些野兽的低吼声……
日子久了,药谷弟子都有些惴惴不安,还以为峰主近来不思炼丹,在后山养什么凶兽。
……
青山绿水间,一处不起眼的道观前,有一少女带着两名老妪叩门停驻。
“道长,真的没有吗?”
“姑娘要找的那年轻男子,我们这里不曾见的,”这名金丹修士满脸恭敬,在两位老妪面前,根本不敢有分毫造次,“我这里只是个小道场,门人弟子十多个,都是从小被我收养的。”
“那道长可曾听闻过这人的讯息?”
“这个,也确实不曾听闻。”道长的汗都快滴下来了,有点担心面前这蒙面女子一时情急,让她身后的老妪拍碎了他这小山头。他又道:“不过,听姑娘所说,那年轻道人竟能同时驱使水火,定是大能修士的弟子门徒,应该是在一些大派吧。”
东方羽儿低头不语,眼中满是黯然。
这半个多月以来,以那坊镇为起点,近二十万里的大派都已经问遍了吧,只能在这些小派中来寻。
“小姐,莫乱了道心。”铜婆婆轻声说着。
另一人也温声道:“只要他还在,定是能寻到的。他一个道融修士,肯定走不远,我们挨个问就是了。”
“嗯,他本就是怕麻烦的性子,说不定真就特意去找些小门躲着……”
东方羽儿打起精神,对着那道长做了个道揖,转身走向了山下。
两位老妪也对那名观主微微颔首,说了句叨扰了,随羽儿一起步行离开。
铜婆婆对身旁的老人低声道:“我有些年岁没到南边来了,二姐,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新起的门派?”
“我也有数千年没来过了,不如你我分开,你护着小姐,我去四处山头看看。”
“也是这番道理,我一声……这痴情的性子,还真像极了老母,怪不得会惹老母如此怜爱。”
“你我,不也看她甚是喜爱?唉,她又拿那纸鸢了。”
东方羽儿扶着一颗花树的枝干,右手手心托着那个纸鸢,真元输入,上面浮现出了几个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
安心修行。
这字迹,若是看得次数太多了,上面的真元印记就会被渐渐冲散……
你到底在哪儿?可知羽儿心挂?
若是安好,给羽儿一封书信不行吗?
云舒云卷,晴空长虹。
等她收拾好心情,再次踏上了寻那心上人儿的旅途。一名老妪已暂时离去,想寻个擅长推算的仙友,推算下名为周舟那修士的安危与方位。
也是为周大侠操碎了心。
……
白天研究玫画教他的阵法,夜间参悟太清杀阵,周舟这段时间过的特别充实,都没怎么睡过觉。
不是不想睡,是玫画不让睡……
参悟法阵厌烦了,就把天使蛋放在身旁,说说话、或是静静地看着,心情很快就能恢复宁静。
他研究阵法,只是去学如何布阵、如何破阵,算是死记硬背阵法套路,而不去钻研阵法原理、也不去研究太复杂的大阵走向。不然,莫说是几个月的时间,就是几年、数十年,能有所得也算不错了。
他自认,可不是玫画这种资质近妖的天才。
这日正午,周舟正在研究一种迷阵的布置,却听玫画在阁楼相召:
“我阁楼后阵法被触动了,你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野兽老鼠的,就帮我处理了。”
话说,你在阁楼,哥在后山,还要咱跑过去给你赶老鼠……
周舟想起那鞭子的威力,也就闷头朝着药谷跑着,完全不敢站出来囔囔什么。
周芷燕近来倒是很‘得宠’,堂堂郡主被玫画教训地服服帖帖,每天跟在丹房端茶送水,跑后山给周舟送些布阵用的材料。她也经常给周舟带几颗丹药,让他当糖丸吃。
周舟肯定是不吃的,说不定就是玫画要捉弄他,在丹药里面藏点什么仙家特效泻药……
玫画刚开始让周芷燕跟在身边侍奉,小郡主还有点不情愿,除了周舟重伤时,她哪伺候过别人。但玫画的手段本领,又岂是一个小丫头可以招架,没两个时辰也就委委屈屈地从了。
“玫画怕老鼠吗?”
周舟边跑边琢磨,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几十只老鼠追着玫画吱吱叫,玫画花容失色、上蹿下跳、裙摆飞扬、抹胸飘飞……他顿时一阵轻笑。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我灵识推演阵图的法子。”
他还是没忘记来求玫画,到底是所为何事——
太清杀阵。
跑到阁楼后面,没见玫画的身影,只有周芷燕坐在屋檐,晃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阁楼后的竹林中,浓雾四处飘荡着,里面时而传来轰鸣声,闹腾的很。
这老鼠的个头还不小。
“周舟!你来啦!”周芷燕笑嘻嘻地喊着。
“啊,来了,”周舟抬头瞄了眼,咳了声,“都走光了,还乱晃!”
周芷燕歪着头问:“什么走光?是谁走了吗?”
嗯,一个名为节操君的修士飞走了……
周舟不由想起,那日水潭深处变做石头的光影,也是有点道心不稳,拍了拍怀中的曲元袋,瞬间恢复了淡定从容。
那天,他又不是故意的,纯粹是被玫画捉弄。
“里面是什么?”
“来这里偷丹药的大老鼠,被玫画姐姐扔到这个迷阵里面了呢。”周芷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