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三言两语就要给我定罪,会不会太随意了些?”我‘唇’角泛着冷笑,看着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始料未及。(
“说什么要告诉我珞伽的秘密,原来都是诓骗。希望把我收押顶罪,才是圣‘女’的目的呢。”我盯着那张美‘艳’的脸,再一次感受到了欺骗。
陈婉,这一世的陈婉,就是这般诡谲多端么?怪不得在后一世,我会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
“那又如何?我是圣‘女’,承载了前面所有圣‘女’的记忆。这样的手段,根本不在话下。你难道忘记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我从小在宫廷受训,原本是最低等的舞姬。最后却能在宫廷献舞,没有一点心机,如何步步为营?”
她将剑抵在我脖子间,对陈珍杏道,“阿娘快去拿绳子,我要拉着这妖‘女’去见国主,放了慕将军。”
陈珍杏吓得不轻,扯着陈婉的衣袖,“婉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这姑娘。如果她真的是珞伽大人的座上宾,你一定会被珞伽大人惩处的。”
陈婉冷着脸,“我是圣‘女’,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你虽然是我母亲,也得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我不怕将你放入大牢。”
陈珍杏懵住了,“小婉,你……”
“我当然恨你。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入王庭,我会成为现在这样?我有幸成了圣‘女’,依旧如履薄冰,我不可能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否则,我在王庭里死了不下千次。”她说完,双瞳冷冷盯着陈珍杏,亲眼见她将我捆
我‘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却丝毫不反抗。
我倒是要看看,这苗疆的圣‘女’,如何自圆其说。更要看看,那传得神乎其神的珞伽,是如何扭转乾坤。
我真是傻。亏得我以为自己做成了一桩大事,成全了一桩姻缘。谁知道我身边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上演着一场场独幕的话剧,只为给自己最大的利益。
在通往苗疆宫阙的路上。
陈婉骑着白马,将我放在囚车里。
两三个兵士站在囚车上,不停地敲着铜锣。
一人高声疾呼,“妖‘女’扰我苗疆,‘女’儿节陷害甯国来使,罪无可恕。圣‘女’英明神勇,生擒这妖‘女’,佑我苗疆山河。”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
我冷冷看着四周的人群,那眼神里无边的鄙薄和厌恶,不住向我袭来。
陈婉啊陈婉,你果然够狠。
乌合之众不需要真相,只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你不需要展示任何证据,只要将我游街示众,就会有无数人相信了你的清白。
你同样解除了景沉谙的燃眉之急,不但不需要出兵抗衡甯国使者,还可以轻松地释放慕长安。而你,甚至能够以此立功,全身而退。
当然,这一定是景沉谙默许的。你们只需要一个代罪羊,只要是外邦人,就可以推脱掉所有的罪责。
这果然是一手好棋。
我的面纱,已经被揭下了。我顶着一张狼狈的脸,在苗族人中行走。
我欠你们的,这一次,我还清了。
你终于可以和慕长安在一起,哪怕要让我为那场暴‘乱’负责。
我不在意名声,不在意恩仇。我只要你们在一起!
这一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原来是她,这妖‘女’来历不明。却居心叵测,她这般行事,是要挑起我国与甯国的战‘乱’。幸得圣‘女’英明睿智,才破解这场危机。我们一定要让这妖‘女’付出代价。”
人群中,果然有人出声呵斥。
不多时,一枚酸腐的菜叶丢在我身上,臭气熏天。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垃圾菜叶。
还有无边的咒骂和诅咒。
这,自然是不够的。
一丑陋的男子从人群冲出来,拿着一只‘肥’硕的大鼠,直直朝我袭来。那硕鼠黑得惊人,显然是猝了毒。
我心中一寒,眸光一闪,那硕鼠当即爆体而亡,染了那男子一身的血污。
“妖‘女’,妖‘女’……”
男子惊呼,盯着我几乎撞邪一般。
我心中恼怒,狠狠瞪了过去,却见那男子失心疯似地冲进人群,高呼道,“妖‘女’索命,妖‘女’索命。”
这,多像是那一夜的暴‘乱’。
陈婉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她肯定想不到,我这么逆来顺受,却会当众伤了那名男子。但是,下一秒,她高呼道,“妖‘女’有邪术护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国主一定会给与最严厉的处罚,大家稍安勿躁。弥补大家在‘女’儿节受到的惊吓。”
“妖‘女’虽然可怖,但有我在,大家莫要惊慌。”
说完,冷冷看了我一眼,似在威胁。
我冷冷一笑,只觉她反应力着实敏捷。
我要走,轻而易举。但是,我不走。我要陪她演完这场戏,还清我对她最后的亏欠。
“圣‘女’宅心仁厚,果然是天佑苗疆。圣‘女’宅心仁厚,是我苗疆大福将至。”此起彼伏的呼声,几乎陈婉烘托成神仙一样的人儿。
我但笑不语,盯着那高高的宫阙,闭目养神。
但到了宫阙之时,我已经满身污垢,无比狼狈。
纵然珞伽来到此处,也该认不出我是谁。
又或者,他根本不会知晓此刻发生的事。
宫阙之上。
我浑身恶臭,被一众人嫌弃。
陈婉大步走在前方,拾级而上,‘露’出胜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