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岳红琴,可她身边的那个孩子……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不过,片刻的功夫,乔家安的脸色就变了几变,从白到青,完全不是颜色了。
六福上去请他,他却不肯下来,只是盯着韩玉娘和念儿看了半响,重重拍响桌面,愤然而起。
“你们是什么人?”
茶楼里人来人往,本不怎么清净,他这一嗓子偏又声高,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六福见他恼了,倒是不怕,反而溢出一声轻笑:“这位爷,您急什么?在下可是好言好语过来请您的。”
眼见主子急了,身后跟着随从,上前一步道:“大胆刁民!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六福又是一笑:“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
他这话说得话里有话,惹得乔家安的脸色又是一变。“你到底是谁?你们有什么目的?”
六福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凶神恶煞没见过。所以,甭管乔家安如何拔高嗓门,他都不怕他。
“这位老爷,小的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家夫人请您过去说话。你过去不就知道了吗?”
乔家安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只觉,自己嗓子堵得难受,脸色更是通红。一双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知在转着什么主意。
六福见他这般,有些不耐烦地轻轻嗓子。
你小子到底是去还不去,赶紧给个痛快话啊。
乔家安眼见茶楼人多,不想闹出事情,当场甩下冷脸道:“哼,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楼下的韩玉娘。
韩玉娘看得真真的,微微仰起头,不偏不倚直视他的眼睛。念儿却是被他瞪得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往韩玉娘的身边靠了靠。
她还不知那人是谁,只是感觉到他对自己深深的敌意。
乔家安匆匆付了茶钱便离开了。
六福下来回话道:“少奶奶,这人肯定心里有鬼。”
看他刚刚那副样子,分明是恼羞成怒。
韩玉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茶,稍微想了想才道:“看来今儿是不行了,那就先这么着吧。”
这里的茶钱并不便宜,所以,韩玉娘吩咐大家把茶都喝完了再走。
谁知,一出了茶楼,就见方才乔家安身身边的小厮,正探头看来,巴巴地等在那里。
“这位夫人,我家主子请您过去说话。”
什么?韩玉娘闻言微怔,顺着那小厮伸出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对面巷口停着一顶轿子,甚是隐蔽。
六福上前一步道:“你家主子什么毛病?方才好言好语地请不来,这会儿又要来见?”
那小厮见他说话这么不客气,不屑一哼:“小子,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六福还要和他理论理论,却听韩玉娘淡淡吩咐:“咱们办事要紧,既然能见就去见一见吧。”
念儿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安,她不停抠着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很是用力。
那乔家安坐在轿子里,见韩玉娘一行人等过来了,方才不耐烦地掀起帘子来。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念儿,直勾勾的,像是刀子似的。
念儿本就怕生,只是一个劲儿地往韩玉娘的身后躲。
韩玉娘见乔家安面色不善,脚下一顿,对着念儿说道:“你等在这里,我们去去就回。”
念儿怯怯点头,咬唇不动。
乔家安不停挥动地手中的扇子,看着韩玉娘,语气不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韩玉娘见他如此没有礼数,索性也肃着一张脸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眼念儿:“那是你的女儿。”
此话一出,乔家安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他慌里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攥紧手里的扇子,那张俊美的脸庞,因着不安而扭曲起来,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我没有女儿!”
韩玉娘皱眉看他:“她是你的女儿,乔念儿。她的母亲乃是运河花船上的艺妓……岳红琴。七年前,你和她曾私定终身,她一直在等着你呢。”
她把念儿娘亲的花名报了上来,还把她念儿身上的信物,拿出来给他过目。
乔家安瞪大双眸,手上微微一抖,手上的扇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连连摇头,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
他的脸上清晰可见地写着一个“怕”字。
韩玉娘看得真真的。他在怕什么?八成是怕这孩子会是自己的累赘和麻烦。
“你少蒙我!岳红琴是花船上卖身的,她的孩子怎会是我的孩子?你分明是血口喷人!”
韩玉娘闻言目光冷了下来:“七年前,你是不是在那艘花船上认识过一位名叫岳红琴的女子,而且,还给她留下半块玉佩。乔念儿今年六岁,她们娘俩一直在等着你回去找她们……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似乎没这个打算。”
他要是真惦记他们母女,怎会成为翰林大人家的上门女婿。他现在要名有名,要钱有钱,据说还有个厉害娘子……估计早就把岳红琴忘到九霄云外了。
一时间,韩玉娘突想起岳红琴那张悲伤又消瘦的脸。真是可怜……难得她一片真心,痴痴地等了他那么多年,终究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乔家安恼羞成怒道;“那孩子不会是我的孩子。你们分明是来讹我的?一个艺妓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说是我的?简直是侮辱乔家安的名声!那个岳红琴,她的客人多得是……”他从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