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志远的举动瞬间吸引了黑毛猿,在它回眸的刹那,那无边的寒意自他脚底板升起。
它愤怒一声咆哮,那可恶的人类竟是在它之前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来不及多想,黑毛猿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逗弄场间的几个小人了,转身之后激射而出,双臂齐动,十二指甲利刃,交错嘶鸣,对着禁星后背,哗啦一声划下,声势浩荡。
这个时候的禁星脚步才升上到最大值,要完成九踏,他还需要一个下踏的过程。
禁星的举动自然是无可挑剔,但是无奈有异变,这不,来自于他大伯的变数就发生了,而且还打断了他的苦心孤诣,听到身后的爆鸣声,以及那凛冽无比的寒意,他自嘲一笑。
到哪里,他似乎都是备受欺压的那一人,总是被莫名其妙的人给关注。
他的这个莲花九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术法,而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一起要完成的术法,所以这个术法不管如何,禁星都要责无旁贷地完成。
粉身碎骨全不怕,何惧一只泼皮猴!
咬碎了腮帮的牙齿,那从四面八方从来的乳白色光晕包裹住了禁星的身体,顺着禁星这个天然的过滤物汇集向禁星的右脚。
禁氏住户区的乳白色光晕不是无穷尽的,相传这种术法是一族长年累月之下的气运,或者说是信仰的凝聚力。
禁星的攫取是地利,也是人和,却不是天时,因为禁星是强行以血脉催动,所以三要缺一。
来自外界或有形或无形的压力,禁星此刻厚实油锅中的一尾草鱼,处境凶险。
禁星的脚步在缓缓下放,动作极为的艰难,仅仅是一寸的距离,禁星便连续喷了三口血,黑发向后狂舞,随着劲气的强劲程度,甚至有发丝在簌簌飘落。
趁你病,要你命,黑毛猿再也没有了手软的心情,它知道只要自己动作慢了一毫,让那王八蛋放出塔中的事物,它说不准会命丧黄泉了,思及此,十二爪利刃对着禁星的头颅,一抹而下。
其时,禁星迫使自己身躯右侧,躲避那黑毛猿的交错一击。
可金毛猿铁了心要结果禁星,岂会留机会给禁星逃命?
禁星只觉后背一凉,还来不及细细感触,轰然之间排山倒海的疼痛袭来。
禁星左腿微弯,颤抖不已。
黑毛猿的十二爪尽数落在了禁星的身上,却是没有击中禁星的头颅,连脖颈都没有碰触到,如此霸绝人寰的一击仅仅是将禁星的背部给豁开,鲜血狂涌,深可见骨。
黑毛猿一怔,它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小子是以何种方式躲避了过去。
须知它全力一击,莫说是那人类的炼神境强者,哪怕是自己的族人,也是招架不住,这小子竟是能全盘接受,还屹立不倒?
正准备再下狠手,它蓦然瞥见了禁星背后那伤口处的骨头,一片金光。
“嗯?”黑毛猿轻咦,看到这抹金色,它内心的躁动开始狂暴起来。
他问道了熟悉的同类问道,妖兽到了一定的程度妖丹,像他们这种不凝聚妖丹的异兽,那全身的精髓都藏在了骨头深处,那可是一身精华啊,它仅仅是看了一眼,便闻道了那龙族的味道。
黑毛猿顿时眉开眼笑,探手一挥扯拉向那黄金色的骨头。
禁星心有所感,右脚离地面只剩下寸许。
可仅仅是寸许的距离,对于现在的禁星来说那便是鸿沟,他开始叹息,心中埋怨道:“爷爷,这个时候了,您都不现身?”
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感到自己的浑身骨架都要散开了。
鲜血流淌如注,禁星神色寡白黯然。
他张嘴喃喃:“对不起了,各位,我做不到……”
莲花九踏被搁浅,乳白色的光晕自逗留在了禁星的右脚上,丝毫不得进。
禁胡惨笑,婢女小青还有一息尚存,也是神色凄然。
他们看到了那黑毛猿将自己的手伸进了禁星的后背,似乎此刻已经看到了禁星的结局,刹那,两位炼神境心如刀绞,双目合上,流淌出浑浊的眼泪。
场间的狂风似乎在这一刻止住了自己的顽皮,变得轻柔了些,拂过大地碎石,越过几位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少年少女,来到了黑毛猿身边,吹得猿猴毛皮飘荡如黑色麦浪,悚然至极。
禁星发丝被吹得紧贴面颊,他想了很多,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禁壮黑妹,以及那两位他心仪已久的女子,还有他那一帮不知生死的兄弟,他脚下站立的大地,是蕴养他的地方。
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是他的亲朋好友,是他的至亲,他想保护他们,他要守护这一切,他怎么能就此倒下?
他想了先前躯体沉睡时在黑暗世界的奔跑,想起了那几位模糊的影子,他再也不想自己生出那拔刀四顾心茫然的感觉,那种孤寂的挫败。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就此倒下。
他要去追逐那在黑暗世界的书生,他没有看清书生的面颊,但他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
到现在为止,禁星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来这个世界走一遭若是如此不明不白死去,他不甘。
他的目标不是两地三族,他要走出去,走出大山。
这个出走的念头其实在禁凡走后就开始坚定了,他之所以没有离去,一是时机不够,二是他心有不舍,这里有他的牵挂,有人有物,是他的家,他想在处理一切后再走出大山。
可奈何有那心怀叵测之辈,饶是如此,他也不会放弃,要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