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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是在第二日接到史部通知的,随后到吏部报道拿了文书,就要正式赶去赴任了。
对于赴任的时期周晓晨颇觉有些不合理,虽然说也有考虑到路程的远近宽限了时间,但是,从科考到上任,其中是没有所谓的探亲时间的,若是运气好家就在赴任的途中或是离皇城不远,那还有机会回家,若是运气差如许行那样,科考之后竟是连家都回不了,难怪那戏文里常有,夫婿前去科举,得了官却不回家,一走十年等再见时,已是家外有家,实在是有些不够人性化。
周晓晨算是运气不错的,从皇城往南方去正好能够回一趟家,即便这样她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好在秦赟为他准备了马车还特意找个几个护卫相随,临别的前一天晚上,两人一道喝了一回酒。
“你两都外放了,倒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京里,哎,如今各自有了差事,也难和过去那样自由了,他日再相见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光景。”秦赟喝了一口酒很是有些感怀。
这语气让周晓晨想起大学毕业时的散伙酒,那些哭着抱一块,说以后还要时常见,最后大多渐行渐远如同陌路一般,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连夫妻也有离婚的呢,虽是这么说,她还是蛮有感触的,细想来这一世她的朋友本就算不得多,高大山已成陌路,秦阳成了姐夫,秦赟也有自己的世界,至于如周大仓、许行这些都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真要细想,最亲近的反倒是那个将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小丫头。想到她,心里便又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暖,那淡淡的惆怅也就散去了些,拿了桌上的酒与秦赟轻轻一碰:“无论怎样,咱们总还有再见的时候,何必那样的伤感,三年我还是回京述职,到时候不就能见了。”这世界的交通远不能和后世比,说三年大概真的要三年才能再见。
秦赟与他碰了一碰杯,将酒喝下长长舒了口气:“你说的也是,三年说长其实也不过是一晃而过的事儿,”他说到此忽地笑了起来:“我听我表兄说,你这次回去就要成亲的,到时候,指不定小侄儿都有了,到时可别忘记把他也一道带来,让我抱抱。”
提及此周晓晨很是无语,怎地一个两个的都拿这事来说,“哪有那么快的。”她回了一句。
秦赟只当他是面子薄,笑着说道:“羞什么,男大当婚传宗接代天经地仪的事儿,我如今立了业,指不定年底回去也要成婚了呢。可惜,咱们俩都喝不到对方的喜酒了,来来来。”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酒:“咱们再喝一个,就当是喜酒了。”
周晓晨对他的这个提议有些囧,不过,想着确实没法喝到秦赟的喜酒,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与他碰了一杯。
两人喝酒说了话,因第二天一个要去刑部,一个要早早出发,也没没聊太晚,惹得秦赟连连叹气直说不尽兴。
第二天,再次正式告别后,周晓晨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前与叶诚之已经说好,是以也没有再去向他告别。
一路紧赶,在半道上周晓晨绕路去了一回许行的村子,许行得了探花在这样的小地方那轰动的程度并不亚于得知皇帝微服访,即便时日已久仍旧是淳朴乡民津津乐道的事儿,至于许行直接上北疆上任,大多数人是看好的,当然也有一些吃酸的会讲些不好听的话儿。
许行的家里和桂家也差不多,祖祖辈辈都是农户,家里头人口也不少,就只养了这么一个读书的,许行是家里头老大,据说当初在他出生时曾有一位云游的老者给批了命,说若给他读书将来必定能够成大器,这么着他们这一大家子才凑了钱供了他读书。
许行这一次走得匆忙,所以只让人帮忙带了信回来,周晓晨便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分了一些出来,只说是许行临走时托她捎带的,又略提了一下关于许行赴北疆的事,只让他们放心北疆就是远了一些,等三年任满很大程度是要调任的,许母听了抹抹泪连说这样就好。看得周晓晨也很是有些心酸。
离开时,许家非让周晓晨带些土产回去,说白了也就是一些晒好的菜干之类的,周晓晨没有推辞略带了一些,就继续往家里赶。
因为看到了许行父母对儿子的担心,周晓晨回家的心就越发地急切了起来。
那车夫知道他心急,之后的行程半刻没有停,到达村子的时候已过三更,天都黑了。
夜色下小村格外的安静,除去马蹄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狗在听到外头动静时发出的吠声。
周晓晨这会儿坐在车辕上,她急不可,再往前面一直走就到了。”
那车夫点了点头,又加快了一点速度。
随着离家越近周晓晨的心也似那马蹄声一点点加快,直到黑暗中瞧见了熟悉的建筑轮廓,她一下就叫出了声:“就前面的那一家,到了到了。”
随着一声“吁。”马车缓缓减速,还没有等完全停下来,周晓晨已经破不及待地跳下了车,三步半两步地跑到了家门前,紧闭着的木门让她有了亲切的感觉,伸手拍了三下,怕里面的人听不到,她这三下拍得极重。听听里面似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