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和我谈民心吗?何其可笑!”叶斐然双目充血,鼻头有着强烈的刺激让她明亮的杏眸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她愤恨而讥讽看着文宣帝,整个人的神情说不出的嘲讽,“你以为你就光明就伟大了吗?你们大周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这十余年的征战给这个天下百姓造成的伤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得到!”
“哇……”文宣帝猛地吐出一口泛着黑色的血来,叶斐然给他下的毒并非是能立刻致命的,毕竟她下毒不是直接下在酒水中,而是靠着和皇后身上的香料混合激发毒/素,这样类型的毒/药只需少许量便可起效,但是却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若真的论起来,我们也不过半斤八两,叶斐然……你……”文宣帝深深的看了叶斐然一眼,眼中原本还有的一丝震惊不信黯淡全数消失,只剩下了最冰冷的漠视,他对叶斐然是真的喜欢,不然也不会把她捧到那样的位置,但是很显然叶斐然已经不值得他去喜欢了。她不再是他温柔解语的枕边人,而是露出锋利獠牙的敌人。
“暗部!抓住叶斐然等人余党,生死不论!”此时他终于恢复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果断决绝,断然下令道。作为一国帝王,除了羽林卫,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守护着。暗部是武帝一手建立起来的部门,其中全是对大周对帝王忠心耿耿的人,是文宣帝手中最后的一张底牌。
文宣帝下令后,很快有三百余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原本就混乱拥挤的宝殿上更是混乱不堪。这些人无一不身穿黑色紧身衣,脸上带着铁质的面具,甫一出现,便不顾生死的朝着叶斐然冲去,显然是为了完成任务连性命也不在乎的真正的铁卫!
叶斐然身边护持的人本来只有二三十人,对上人数相差十倍的敌人自然是立刻就陷入了下风,不过是苦苦支撑着。
此时,在殿宇最上首,文宣帝中了奇毒被侍卫宫人围着苦苦支撑着不晕过去,皇后和太后纵然焦急万分,却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在文宣帝对面,叶斐然周围护着的人一个个死去,而文宣帝的暗部也损失了不少。宴清护在叶斐然身前,手中长剑挥洒间剑气纵横,没有人能破开他的防御杀了叶斐然。
在下首,原本的武官文臣和他们的家眷此时都陷入了疯狂的恐慌之中,经历过当年宫变的大臣们还好,虽然脸色苍白眼神焦虑惊慌,但是好歹还维持住了该有的冷静。但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夫人娇娇怯怯的世家小姐们却不一样,此时已经极度恐慌,全都想着奔出这殿宇,但是在文宣帝出事的第一刻,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封锁了殿堂,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逃不出去!
出不去让困在其中的人更加恐慌起来,下方百官坐着的位置反而比上方的争斗更加混乱。
林琅将林夫人护在身后,同平时交好笼络的大臣们呆在一起。林琅面上虽然有些仓皇,但是至少保持了镇定和冷静。他到底是经历过当年大周破楚的事情,比起其他人多了些经验,也更淡定些。况且在叶斐然举事之前,他早已经收到了些许风声,此时心中与其说是惊惶,倒不如说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
“大家不必惊慌!淑妃率众逼宫,与情理不合,必遭天谴,我相信大周福源渊长,必定会渡过此次劫难!”虽然心中想的完全不是这些,但是不妨碍林琅做出一副忠心模样来劝诫百官。
林琅周围围着的官员也做出一副赞同的表情来,尽皆附和起来:“对,对,对,大周福源昌盛,必定会渡过这次困境的!”只是他们面上这么说,心里如何想,却没有人知道了。
在林琅这聚集着的一群人附近,却同样有着一群聚在一起的人,这些人有的年龄很大了,有的还很年轻,他们无不例外都没有带家眷入宫参加国宴。此时听到林琅等人说话,其中那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礼部尚书颤颤巍巍的拖着长长的白须说道:“礼仪崩坏啊礼仪崩坏!!林琅,你可还记得你曾经是楚国的大臣吗?难道你在大周当上了丞相,便把楚国的一切都给忘了吗?”
林琅眉头一抬,神色凝重起来,他知道对方这是已经翻底牌了,叶斐然前朝后裔的身份对于收拢还心怀楚国的大臣百姓很有利,礼部尚书把这一点爆出来,是想以道德礼仪要挟他站到他们那边去。但是林琅岂会如他们所愿,他只是猛地抬头看向了高台之上,此时叶斐然身边只余下了四五个苦苦支撑,而文宣帝最后底牌暗卫也折损了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葬身于宴清手上。
“看来此次宫变已经到结束的时候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叶斐然一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许仗着宴清等人武艺高强还能支撑片刻,但是他们也只是常人,自有疲惫的那一刻,到时候不是一样任人宰割。
而就在此时,云藩世子终于率着五千精兵冲进了皇宫,冲进了这举行国宴的宫殿外。外面守门的侍卫被五千精兵冲的溃不成军,很快宫殿口便被云藩带来的人给把守住了。而趁着这个机会,叶斐然已经在宴清等人的掩护下且战且退退下了高台,在一群文武百官女眷混乱的情况下,文宣帝手下的暗卫也不敢大开杀戒,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斐然退到了宫殿门口,和云藩之人回合了。
那些早就暗中追随了叶斐然的大臣们也如同潮水一般涌去了门口,然后退到了后方。与之相反的,却是林琅等人以及中立的没有被拉拢的大臣尽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