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相梦在雨中初遇仿佛发生在昨日,但大大小小刻骨铭心的回忆却好似蔓延成好几个春秋的长度,或许是因为杨景佑的思念太长,以致回忆漫长无休无止。去,他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天上洒落的雨水,就像如此做能靠近许相梦一般。然而许相梦确实如同雨水,从他的手掌,指隙间滑落,但杨景佑却心里明白,抓不住的,行动上的放手好过执着。
杨景佑突然感觉头顶原本应该洒落的雨滴消失不见,他抬头,一圈伞沿洒落晶莹雨滴。明知身后为自己撑伞之人绝对不可能是许相梦,他回头,却也不知那人会是童丝言。
“丝言表妹。”
“二表哥,你怎么站着淋雨呀?”
杨景佑神色依然凝重深愁,童丝言的清浅笑容,并非相似于许相梦,却让他想起她的灿然之笑,总是那般无所顾忌。
“二表哥,回屋子里去吧,不然要受凉了。”
杨景佑回到房檐下,但心间的牵挂却依旧宛若雨丝连绵不绝。忽地,童丝言一声轻轻的喷嚏,微微一颤杨景佑心里的无声寂静。
“丝言表妹进屋喝杯热茶驱驱寒吧。”
雨势愈大,杨景佑房间的门敞开着,从门框处看,正看见杨景佑和童丝言在厅中桌边坐着,隔着所谓的“男女之别”这段距离。
杨景佑给童丝言倒上一杯热茶,她捧在手心,却暖到心里,不仅仅是这茶水的温暖,更是杨景佑叫她无法不感动的暖心关切。
“明明是二表哥淋了雨,我却受了凉,无论身心,女子还真是不如男子坚强。”童丝言饮下热茶说道。
“丝言表妹这话可不对,其实世上还是有坚强更胜男子的女子的。”
毫无疑问,杨景佑所说的比男子坚强的女子是指许相梦,不短时间的相处,无论是“毛小雨”还是知县大人,许相梦给杨景佑的感觉都是独立坚强,无论是亲眼所见的雨中奔跑,还是他所听闻他人口耳相传的多次智勇战胜歹徒。
“二表哥身边有这样的女子?”
“有啊,叫人崇敬仰慕,自愧不如。”
“是大表姐吧,我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位巾帼女子。”
童丝言此话不虚,除了许相梦,在杨景佑身边一直有一位坚强女子,但杨景佳的坚强与许相梦的截然不同,前者乃是磨练而成的外表的坚硬,而后者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隐隐强大。
雨势渐小,许相梦他们几人回到了毛家屋院,淋过雨的许相梦和毛小雨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喷嚏。
“小猜和大人一定是淋雨着凉了,还是先擦干头发换下湿衣裳吧。”成城道。
弱叔和毛小强从一旁走过来,没有看见胖婶和毛小雨两个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女人,许相梦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小猜你快回房换衣服,小强你带大人去你房间,弄套干净衣裳给大人换上。”
弱叔像父亲一般分别嘱咐毛小猜和毛小强,听这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对于许相梦而言,蓦然生恐。许相梦一把揪住夜央的衣袖,冲着他诡色一笑,夜央知道许相梦担心的是什么,便说道:“我陪大人一起去。”
许相梦一慌一乱猜不透夜央的心思,只能被他轻轻推着跟着毛小强走去他的房间。
“夜师爷,你干嘛呢?”许相梦紧张一脸,小声问道。
“大人如果一直穿着湿衣服,定会着凉,还是说大人想换小猜的衣裳?”
许相梦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足以用紧张形容,夜央却一脸淡然地开她的玩笑,这实在叫她又气又愤。
许相梦死死地卡在了毛小强房门外,杵着门槛,有种拼死也不进门的气势。毛小强站在衣柜旁,搜罗半天,终于取出来一套料子也上等些,不舍得多穿的干净衣裳。
“看在你是大人有大量的知县大人份上,就不怠慢你了。”
毛小强心里叹道,合上柜门转身,却看见许相梦一脸狰狞地僵持在门外。
“大人怎么不进来?”毛小强茫然不觉真相。
“啊?”许相梦一愣,瞎掰道:“我怕,把你房间踩脏了。”
许相梦笑得一脸实在勉强,赶紧缩回杵在门槛前的脚,紧接着就被夜央轻轻一推,一脚踩进了房间,嘀嗒嘀嗒全是雨水。
许相梦和毛小强二人对视还略有尴尬,不知何起的心情。许相梦呆愣着一动不动,夜央上前接过毛小强手上的衣物,道谢之后,便以请毛小强帮忙煮点驱寒茶为由将他支走。
毛小强关门离开,许相梦忽地听见门响,乍一下回神,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夜央二人。许相梦又愣了片刻,乍一下回神夺过夜央手里的衣物。
“夜师爷,你不出去吗?”
“如果我出去的话,可能会有人起疑呢?”夜央说得不无道理。
“那你不出去,难道要盯着本大人tuō_guāng换衣服吗?”
许相梦说这话时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羞怯,说完才发觉,夜央与她相对的目光之中泛起浓浓的尴尬之意。
“行行行,那夜师爷你转过去对着门,不要让别人闯进来,更不准偷看!”
夜央背过许相梦,许相梦走到床边,她一扔手上的衣物,开始脱衣服时还回头瞄两眼夜央,也不知道是信任不过夜央还是抱着其他乱糟糟的心思。
见夜央对着门许久不动,就跟柱子一般立着。许相梦终于开始脱下衣服。一件又一件,许相梦正脱着最后一件內衫,沾着身体剥落,几乎只剩一缕前挂。
“夜师爷,我跟你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