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县汽车站位于县城南头,距离陈庆东在南郊的家不算太远,步行大约也就半小时就能走到,所以陈庆东便没有乘车,而是选择了步行回家,正好在路上也能想想事。
今天在客车上想到了这个金点子,让陈庆东十分兴奋,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遇,按照这个点子来做,这件事能成功的概率就陡然增加了很多!
不过,还没走到家,陈庆东就看到了爸爸骑着一辆大梁自行车,满脸怒气的朝着城里的方向驶了过来,在爸爸的后面二十几米处,还跟着他家的邻居田忠斌,也是骑着一辆自行车,只不过他爸爸把车子蹬得飞快,田忠斌在后面紧蹬慢蹬也追不上他爸爸。
看到这种情况,陈庆东就知道家里出事了!
陈伟民的车子快要骑到陈庆东身边的时候,陈庆东闪到一边,大声叫道:“爸,出什么事了?”
陈伟民刚才只顾着骑车子,根本就没看到小儿子就在路边,听到陈庆东的声音,陈伟民连忙刹车,同时也看见了陈庆东,不过陈伟民却铁青着脸一句话没说,竟然松开刹车又使劲蹬着向前走了。
陈庆东十分愕然,跳到路中间拦住了跟在后面的田忠斌的自行车。
田忠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跳下车子,把28寸的加重上海凤凰牌双横自行车扔给陈庆东,喘着粗气说道:“小东,快……快……你来骑车……车子,驮着我,跟上……跟上你爸……”
陈庆东连忙跨上车子,等田忠斌坐上以后,便使劲蹬起来。
田忠斌坐在后座上抱着陈庆东的腰,一边喘粗气,一边说道:“老陈今天吃什么药……药了,怎么这么大劲,把他的破车子都快骑飞了,我都快累……累死了,愣是撵不上他!”
陈庆东着急的问道:“田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嗨,就你哥,红兵这个臭小子惹的事!”田忠斌终于把气喘匀了,说话也顺畅起来,“今天中午,孙瘸子那个地痞又去你哥那个饭馆闹事,红兵这臭小子也是,跟一个地痞较个什么劲!再说了,那还是个瘸子!结果红兵出手没轻没重的,一拳把孙瘸子砸地上了,孙瘸子躺在地上叽叽歪歪的装死,他的小弟报了警,派出所的人过来把你哥提走了!这不,我跟着你爸正去派出所要人呢。”
陈庆东听了大怒,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草他妈的的孙瘸子,这不是碰瓷吗!”
“唉,我看是孙瘸子这回要讹上你哥了!先别想这些了,咱们先去派出所把你哥要出来再说吧。”田忠斌叹了口气说道,“红兵的人品其实挺不错,就是脾气太暴躁,有事忍不住,碰到孙瘸子那种不要脸的无赖,这就要吃亏呀!”
“田叔,那个孙瘸子怎么样了?”陈庆东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红兵只不过是捣了他一拳头,能出什么事?”田忠斌瘪嘴道,“我当时没在那里亲眼看见,听说红兵这边被派出所的人带走,那边孙瘸子就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个瘪三……”
陈庆东气得使劲砸了一下车把,又问道:“田叔,洪涛哥呢?”
“听说洪涛当时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没在店里。唉,洪涛这孩子比你哥要冷静的多,要是洪涛当时在场,说不定能劝住你哥。”田忠斌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
陈庆东心中愤恨,也不再说话,把自行车蹬得飞快,朝爸爸追去。
陈伟民、陈庆东和田忠斌三人差不多是一前一后来到了南城派出所,陈伟民有个老同学如今就在南城派出所当所长,陈伟民平时最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现在为了儿子,不得不舍着老脸来求老同学,所以他的脸一直铁青着,自始至终都没给陈庆东和田忠斌说话。
来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口,陈伟民轻轻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
陈伟民这才转过身来,对身后的田忠斌和陈庆东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儿等一下。”
田忠斌和陈庆东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然后,陈伟民转过头去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脸,推开黄漆涂色的木门走了进去。
“老同学,好久不见,今天我来麻烦你了。”陈伟民走进去说道。
“哟!老班长!真是稀客啊!来!来!坐!”南城派出所所长林兴国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道,“伟民,喝红茶绿茶?”
陈伟民一脸的苦笑:“兴国,茶就不喝了,今天我是来麻烦你的。”
“哎哟,伟民你真是客气。”林兴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过我就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啊。”
当年上初中的时候,陈伟民是班长,林兴国是班里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整天违反纪律,影响课堂纪律,耽误其他人学习,陈伟民为此没少训他。
但是后来因为十年动乱,学校停课,他们初中没毕业就下乡串联当知青去了,他们两个当时碰巧分到了一个知青点,陈伟民是个君子堂荡荡的人物,即使缺营养到两腿水肿,也从来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但是林兴国却经常去打野鸡野兔,掏鸟窝,实在馋急了,也会去偷老乡家养的鸡鸭偷偷烤着吃。
再后来林兴国被推荐去了部队,陈伟民则一直熬到了1977年恢复高考,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儿子的陈伟民终于在复习一年之后考上了一个师范中专。
但是这么多年走过来,一直十分努力,并且保持着道德洁癖的陈伟民还是一个在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