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庆东心里面对陈丰等这些被开除的人都是临时工的情况而暗暗高兴,但是表面上却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让陈丰因为太敏感而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
“陈老师,我也知道你们这些民办教师都不容易,现在镇里面因为集资的事这么武断的把你们开除,对你们实在是不公平啊。”陈庆东委婉的说道。
陈丰却像是得到了知音,也像是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找到了理由,神情激动的说道:“镇政府这么做,完全就是侮辱我们的人格!不!不只是我们的人格,是侮辱了天底下所有人民教师的人格!列宁都说了的,我们人民教师可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咱们国家的执政党奉行的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是却这么不尊重教师,这合适吗?”
陈庆东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热血沸腾的愤怒青年了,听了陈丰这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深刻的明白陈丰是个只认死理,却在人情世事方面欠缺很多的人,对这样性格的人,是没办法给他好好讲利害关系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最合适的作法就是直接告诉他该怎么做。
正在陈庆东准备安慰一下他,然后给他指点一下该怎么做的时候,陈丰却又怒气冲冲的开口了:“镇政府这么对待我们,还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教师都是读书人,无权无势,就觉得我们好欺负了!哼,其实我们只是不愿意冲冠一怒!现在,是政府逼得我们活不下去了,我们这些读书人也要让政府瞧瞧,我们也不是没有怒气的人!”
陈庆东听出来陈丰等人真是被逼急了,可能要做出点什么事,忙问道:“陈老师,你们有什么打算?”
“跟你说了也无妨!”陈丰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们这些人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就一块去上访!县里要是不管,我们就去市里,市里要是不管,我们就去省里!省里要是还不管,我们就去报社爆料,去首都喊冤,我就不信天下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而且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这件事的发起人之一!就现在这会,他们就等着我开会呢!”
听了这番话,陈庆东立刻出了一身白毛汗!
又是上访!
前段时间,蔡三儿就为了想要讹几个钱,威胁着要去上访,不过蔡三儿的上访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也根本就不占理,甚至连上访的意思是越过本级行政机关向上级行政机关反应问题都不知道,直接纠集了一帮人到双山镇政府闹事,最后被魏海龙下令,直接把他关了一天一夜!
但是,跟蔡三儿这种泼皮无赖不同,陈丰这些教师虽然平时都是一副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是一旦他们真的愤怒起来,想要做点什么事,往往就会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拗,这是那些表面凶恶的地痞无赖无法相比的。
而且这些人又有文化,知道该去哪里反映情况,况且本身镇里面把他们开除就不算太占理,他们属于弱势群体,又处在社会变革的关键时期,一旦把这事捅到报社媒体那里,报社肯定会喜欢这个题材,如果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报导出来,后果估计是不堪设想,养殖场会受到什么牵连,甚至被贴上“官商勾结”的标签,都不可知!
陈庆东非常清楚,那些记者,为了吸引眼球,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必须要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中!
这是陈庆东的第一个念头!
必须要把这件事尽快的报告给魏海龙和高坤!
这是陈庆东的第二个念头!
不过,在向魏海龙和高坤报告之前,还需要先打探出来更多的信息才行!
陈丰是这起预备上访事件的发起人之一,如果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放弃这个打算,则就更好!
但是该怎么做呢?陈庆东一时也想不起来好的办法,便决定慢慢的跟他谈,一边谈一边看情况做他的思想工作。
所以虽然他心里面十分着急,但是表面上陈庆东还是故意表现出一副非常冷静的样子,问道:“陈老师,你们真的要去上访啊?”
陈丰似乎从陈庆东故作镇定的表情中也看出来了陈庆东心里面其实暗藏着一丝焦虑,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一切暴力主义都是纸老虎!看来,这个陈庆东也怕自己去上访啊!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看来有些人表面上凶神恶煞,其实心里面还是怕个“理”字的!
有了这个想法,陈丰心里面便陡然增添了许多底气,哼了一声说道:“这种事,还能有假?我们写好了诉状,还签了名,就等明天一早就去县政府喊冤了!只怪我今天偶然路过这里,一时按捺不住,砸了你们的玻璃,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
陈庆东懒得去计较陈丰语气里的倨傲,又问道:“陈老师,你们具体有几个人去上访?什么样的形式?”
陈丰瞥了一眼陈庆东,说道:“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做背叛同志们的奸细吗?”
陈庆东苦笑道:“陈老师,你的联想真是太丰富了。”
“你别管我联想的是否丰富,但是你们要记住,这个天下是共产党的天下,你们做了这么背离人心的事,就要想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陈丰义正言辞的说道。
看到陈丰这幅样子,陈庆东哭笑不得,心想这个陈丰是个教教政治的吧?怎么满口都是政治语言?
不过,陈庆东也知道,对于陈丰这样“泥古不化”的人,给他讲大局势,大道理,估计是没有什么效果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