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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快起来!”有人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施立冬,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怎么啦?”
“还怎么啦,官军在列阵了!”说话那人明显有些不耐烦,只是朝着远处指了指,不过施立冬扭过头去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帐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才忙不迭爬起来,走出帐篷向着官军的那边眺望,果不其然,远处官军的阵营里正在有着与普通情况完全不同的变化。
一群群穿着呢料大衣的士兵们正在按照军官的指示在营前排成一个又一个的阵列,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支长长的东西,看起来那东西的尖端似乎还有闪亮的枪尖,已经列阵好了的士兵们正在跟着军官的步伐朝着预定的方向跑去。在施立冬看来,远处的这些士兵们行动步调一致,简直是精锐得不能再精锐的士兵了,他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唉还以为可以和他们一直换东西呢,看来真是今日就要灭了我等啊!”
这群叛军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了,官军之所以在冬季不发动进攻,其主要目的就是要从他们手中用紧缺的粮食换取难民。以粮食为刺激手段,这段时间外籍军团从这群叛军手中总计换出了两千五百多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和孩子,老人虽然不值钱,但是好歹也是能换钱的,因此叛军们尽可能地搜刮了能够搜刮到的全部人口,将他们送往官军的阵营换取赖以生存的“中国粮砖”。
但是随着他们扫荡周边以及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人口全部被交换掉,留在他们手中的难民数量已经告罄,带给他们的直接后果就是,用来打仗消耗敌人的炮灰全都被拿去换了粮食。现在他们倒是能吃饱了,可是一旦打起仗来,剩下的可就只有那些原本的精锐和主力了。无论是大到王自用还是小到施立冬这种小匪首,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只要是对面的官军什么时候开始打过来,就以三十六营这万多人的乱军,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尤其是根据探子的回报以及施立冬他们多次进行粮食换人的交易时所见到的场景,对面的官军正在源源不断地有大型车辆开进开出,将大量的物资输送到军营之中,再将不久前换来的难民直接用车运走,具体运到哪里,就不是他们这些乱军所能够知晓的了。
这种手法其实是标准的釜底抽薪,难民的数量过于庞大,如果是由之前的太平城来进行收纳,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得了,城内既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喂饱他们。乱军起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吃不饱饭,现在若是把难民收纳到太平城里,极有可能因为粮食不足引起城内居民的不满,造成与难民的冲突,与此同时也有可能会有乱军的官兵悄悄混入到难民当中,在攻城过程中乘机发难开城投降,故此太平城里的官军是不可能施展这样的计谋的。然而这釜底抽薪之计却是只有北上大队玩得起,首先他们有着充足的后勤保障能力,能够将充足的粮食和作战物资从千里之外的东方港通过海路经由青岛再一路转运过来,这是乱军或者官军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其次是北上大队对于难民有着近乎洗脑的思想改造行动,进入了新建难民营的难民们立刻就会受到温情关怀,接着又接受化教育,在教育过程中,元老们会跟他们讲述这场叛乱的原因,分析出解决办法当然是离开遭受旱灾的故土,前往沃野千里的东方港。大量的难民由于叛乱与前段时间的非人待遇,往往家人失散,更是因为女性“价格昂贵”,因此营中女性难民数量相当大,她们的性格又是以顺从为主,所以运输大队基本上是凑齐了多少人就直接往青岛运送一次,运到了青岛就直接在信号山附近的新生营里进行静养和教育,等待下一批的运输船直接送往兰屿中转基地。
其实王自用又何尝不知道这是釜底抽薪之计?但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自从过冬以来,他就没能再攻破任何一座城池,粮食早就已经捉襟见肘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养得起这样一支数万人的乌合之众,他能够作出的选择就是把这些原本应该冻死饿死的炮灰们跟财大气粗的北上大队换成粮食。至少有了粮食才能稳定军心,否则还用不着等到化冻,他的三十六营怕是只会剩下寥寥几人了。
此刻的王自用心里乱成一团麻,若要是平时打仗,他还可以把炮灰派出去在前面消耗,然后集齐精锐突击官军的中军,争取打个胜仗。可是现在他没有炮灰了!如果要是真的跟对面的官军打,只能把他的精锐直接派出去。乱军和土匪其实没什么差别,就是谁的人多谁说话,尤其是精锐多的一股,往往能无往而不利,甚至轻易吞并其他的乱军或者土匪。王自用心知自己这些精锐就算是派上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效果,最多也就是给官军当当开胃菜罢了,他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冲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命令道,“击备战鼓!准备应战!”
“咚咚咚”随着有节奏的鼓声响起,大批的乱军士兵从各自的藏身之处爬了出来,有的人躲在帐篷里,有的躲在倒塌或者半倒塌的废墟里,更多的只是蜷缩在火堆旁边,不少人冻得腿脚发木,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相互搀扶之下尽量的去自己的大营集合。
“他们在列阵,我们怎么办?”阳牧秦有些兴奋地问道,他的双眼早就看到了敌军之中帅旗的位置,但是苦于现在是大白天,不可能摸过去给他们来个特种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