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看向楚七的眼神,隐晦的闪了一下。
说起相爷府,里面弯弯绕的事也是多乱如马,当年还曾是京城中的一个笑柄。
老相爷姓韦,在年轻时,和相爷夫人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
可惜,相爷夫人是楚家唯一的子嗣,相爷夫人的老爹本想招赘,不想把女儿嫁出去。
可老相爷也是个倔性子,只认定了相爷夫人。
后来,他就和楚家家主约定,他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和女儿,都可以随他自己姓韦,但接下来生的儿子,就要全部跟着他的妻子姓楚。
事情约定好了,签了文书,老相爷和相爷夫人也就高高兴兴的成了亲。
可谁知道,他的大儿子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就突然死了,韦家也就没了嫡子可以继承。
那时候,楚家的家主已经过世,楚家就没了一个可以当家作主的人,而老相爷又必须要按照他和楚家家主当年签好的文书办事。
后来,经过了相爷和妻子商量,最后让刚出生才两个月的小儿子姓韦,其他儿子继续姓楚。
哪儿知道,小儿子也是个短命的,不到半年,又夭折了。
韦家就此没了继承人。
但姓楚的儿子却有三个。
最后老相爷拍板,要老二儿子生的一个孙子姓韦。
可这样一来,这楚二老爷在外面和人来往就尴尬了,有人会称呼他韦二老爷,有人称呼他楚二老爷,说是二老爷,可其实他也算是楚家的长房嫡子,因为他上面那个过世的大哥姓韦,所以他算是楚家的长子,可偏偏排行老二。
所以,相爷府里的人际关系相当的复杂,不清楚的人一下子不留神就会喊错了。
姓韦的孙子作为相府的继承人,可以继承韦家所有的财产,这也是当初大夫人成亲时,为何能有那么多的嫁妆的原因。
而苏心荷的母亲是跟着男人俬奔的,没要嫁妆,这也是为何大夫人一句话,就能把属于苏心荷母亲的嫁妆要了过来的原因。
因为她不要,那些东西留在相爷府,也多半是给姓楚的人。
孙子姓韦,毕竟年纪还小,而且他头上还有一个姓楚的老爹,所以韦家和楚家的人虽然是一家,同一个父母生下的,但又不是一家人。
楚家是相爷夫人的娘家,而韦家才是相爷的家。
可不管是姓楚,还是姓韦,同样都是老相爷和相爷夫人的儿子。
现在,随着老相爷年纪越来越大后,相爷府里的争斗也越来越激烈,但这些争斗都是地下进行,明面上大家还都维持着家庭和睦的一面来哄骗老相爷老两口。
安宁之所以对相爷府这么了解,是因为秦世子曾调查过相爷府,就把这一切,当作笑话讲给她听了。
那时候,安宁还小,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年了,相信相爷府现在斗的更加乱了吧?
两个姓楚的嫡女,竟然都在明面上斗了。
楚七的问话,让楚五脸通红,不知该做何答。
突然,她身后的大丫鬟走了出来,双膝一弯,跪在大家面前,泪流满面道,“不是的,这簪子不是我们家姑娘送的,是奴婢的错,奴婢拿错了,当时簪子已经到了大表姑娘的手上,我家姑娘又不好意思明说,也不好意思换回来,就想着日后再补偿大表姑娘什么,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不关我们家姑娘什么事啊。”
这丫鬟一看就是个机灵的,跑出来把所有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扛,把楚五摘的干干净净的。
一个丫鬟的名声,一文不值,与楚五姑娘的名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这丫鬟今此一举后,楚五一定会看重她,还会大赏她。
一个丢了脸面的举动,换来日后光辉灿烂的人生,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和值得。
安宁朝丫鬟扔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天真的笑道,“原来是拿错了呀,怪不得呢,我就说嘛,我和五表姐在成亲前也没见过面,又没有恩怨,怎么会拿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我做添妆,原来是她手底下的丫鬟做事马虎,才产生了这些误会。”
这么说,安宁好似是相信了丫鬟的说词。
但这里的姑娘家,哪一个没有一点儿的小心机,后院里的那些个腌臜事情,都是心照不宣啊。
她们心中有数,嘴里却顺着安宁的话往下说,都是在指责丫鬟做事毛里毛糙,连准备的添妆也能拿错。
甚至,有的人还指桑骂槐,明里暗里都在指责丫鬟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背后指使的。
逼得那丫鬟急眼了,一头往柱子上撞去。
当然,一屋子的人都在,自然不能让丫鬟撞死,立即就有机灵的下人手脚快速的拦了下来。
在人家大婚的日子,丫鬟寻短见。
真的是晦气加霉气。
苏心荷的脸色极难堪,她道,“五表姐,我看这丫鬟还是先让人带下去吧,五表姐回相爷府后,想要怎么处置她都好,可这里毕竟是永宁侯府,我能在这里嫁出去,已经是托了姨妈的福,如果再弄出什么人命来,姨妈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丫鬟被带了下去,楚家几位姑娘也没脸留了下来,她们纷纷告辞离开。
郑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和楚家姑娘交好,见她们走了,几位姑娘也起身离去。
其他人见她们走了,就开始议论起这件事来。
“哼,什么拿错了,这分明就是看轻了世子夫人。”林御史的嫡次女,骄横的说道。
林二姑娘的性子随了她爹,很富有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