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遣退了所有丫鬟婆子,只留下孟娘在新房里陪她。
一直到晚上,也没个人来,而外面更是寂静一片,没有一点儿办喜事的热闹可言。
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就要死了,来参加婚事的客人们也是意思意思一下,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口菜,就借口离开,谁也不敢喧哗大闹,大喝大笑。
见到外面天都黑了,安宁也知道她表哥是不会来新房了,可她不甘心啊,她吩咐孟娘,“你去看看姑爷在哪里,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谈,让他务必来一次。”
“是,姑娘。”孟娘应道,然后见安宁神色俱疲,脸色发白,她又心疼的直叹气,“姑娘,你也别饿着自己,桌子上有糕点,饿了就拿着吃,你要是想吃热的,奴婢就去找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面条来。”
“我还不饿,孟娘,你去吧。”安宁抬起笑脸,而那笑极为苦涩,让孟娘心疼的心都差点碎了。
她以为,姑娘如愿所偿,嫁进镇国公府后,会和姑爷二人过着人人称羡的幸福日子。
没想到姑爷不给力,掀了喜帕,扔下几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还大有老死不相来往的架势。
哎,愁人啊。
孟娘也不多想了,忙去打听姑爷去了。
半个小时后,秦远来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老嬷嬷,一个老头子,两个身穿黑衣的少年。
这几人安宁都认识。
那个老嬷嬷姓许,是姑姑当年的陪嫁奶娘,对姑姑就像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好,后来姑姑过世后,表哥就把她调到了自己的芙蓉苑做了管事嬷嬷。
而那个老头子是镇国公府的秦官家,掌管着镇国公府的外院一切事务。
两个黑衣少年是表哥的暗卫,赵风和赵雨。
表哥身边有八个暗卫,都是姓赵,如果没有特意吩咐他们不要跟着时,不管表哥去哪里,都会有两个暗卫贴身跟着表哥。
见到赵风赵雨,安宁不意外。
见到许嬷嬷,安宁也可以理解,毕竟从今日开始,她就算芙蓉苑的女主人,许嬷嬷来见她也是事理,只是早了一些。
可安宁纳闷的看向面色冷沉的秦远,不明白他把秦管家带来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纳闷之际,秦远拿出一张纸,扔在了她脚边,冷冷道,“拿着它,滚出镇国公府。”
安宁心一揪,喜服下的娇小身子颤了颤,她缓缓低头,就看到纸上最显眼的两个大字,‘休书。’
所以,她期盼了已久的和表哥的洞房花烛夜,竟然是接到了表哥扔给她的休书?
安宁那叫一个气啊,真恨不得扑倒她家表哥,把他痛揍一顿。
但,她扫了一圈,见到对她露出同情目光的许嬷嬷和秦管家,还有一脸歉意的赵风,和面无表情的赵雨,安宁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不然,人家以为她是个疯子,或者是个泼妇,而她表哥很有可能会一脚把她踢到天外去。
因为了解秦远以前就是个对外人有多冷血无情的人,在她死后,他的冷漠性子就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说,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人就能杀。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小命,和可以留下来,安宁不在意先做小伏低,等过后,一切再徐徐图之。
她蹲下身子,捡起休书,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滴在了上面,她咬着牙,娇娇柔柔的轻声道,“夫……不,世子爷,我已经嫁给了你,你这样把我休回家,是想要逼死我么?”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且永宁侯府还有极厉害的继母在等着我,我要是就这样拿着休书回家,岂不是绝路一条。”
“如果……如果你还念着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的话,就允许我留下来,我发誓,绝对不给你找麻烦。”
安宁可怜兮兮的举起一只手,发誓给他看。
虽然知道她家亲亲表哥的同情心少的可怜,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吊起他那万分之一少的可怜的怜悯之心。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秦远如刀子一眼的眼神射向她,冷冷道,“刚才我就说过,救命之恩,一笔勾销。”
“就算购销了,但事实还在,如果没有我救你,你兴许早就被橘子山上的老虎野狼给吞吃了,哪儿还能娶我。”
安宁绷着小脸,据理力争。
“还有这次,要不是我连夜赶去,为你延迟了一个月的命,你早就死了,连个遗言都留不下。”
“我这么大的恩情给你,你就给我一封休书和一条绝路的回报?”
安宁是铁了心要留下来,所以说话也不必跟秦远客气。
哼哼……
客气个鸟啊,在客气下去,她就要成为弃妇了。
要不是打不赢表哥,她真的很想把他打一顿,看他还敢娶了她后又想休了她不。
秦管家和许嬷嬷,赵风赵雨几人,一脸的拙舌膛目,目瞪口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上次在橘子山上救了他们家世子爷的人竟然是新进门的世子夫人。
这是缘分啊。
距离这么远,还能再次见面,且还能成为夫妻,缘分不浅啊。
还有这次,世子夫人又给世子爷多了一个月时间。
虽然没能解了世子爷身上的毒,但给了世子爷一个月时间,让镇国公府有个准备,这也是大恩情啊。
顿时间,四个人看她的目光亲切了许多。
救过世子爷两次性命的大恩人,也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于是乎,许嬷嬷第一个站出来求情,“世子爷,自古以来被休弃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