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个状元郎一个月的俸禄才五十两银子,一家人喝粥都不够,是她拿出自己的嫁妆银钱贴补家用,就连老公公生病过世,大摆葬礼,用的也全都是她的嫁妆银钱。
她这么帮他,还为他生儿育女,孝顺老母,料理家事,把偌大一个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在外面无后顾之忧。
她以夫为天,敬他如神,可他呢?
从成亲后,他就对她总是若即若离,一时冷淡,一时热情,她都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若是真心,他又怎么会在她第一次怀孕两个月就把她的丫鬟压在了书房里的罗汉床上?
事后还瞒着她,是丫鬟怀孕瞒不住了,她才知道。
若是假意,在她唆使老夫人处置他的姨娘和庶子庶女时,他却任由她任性,随她胡来。
侯爷的心思似海深,似真似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跟他夫妻十几年也没看透过他。
可今日,他居然能随口就说出他相信穆安宁的话来,还说的那么斩钉切铁,直截了当。
呵呵……
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有那个贱妇的存在,就连她生的女儿都能在一夕之间取代了玥儿和柔儿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堂堂相府嫡长女,身份尊贵,可到最后,她努力争了十几年的东西,却比不过一个卑贱的村妇,呵呵……
付出了那么多,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真心不甘心啊。
大夫人悲戚一笑,心痛难当,身子晃了晃,被穆惜柔急急搀着,“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大夫人脸色一正,扬起头,一脸坚强。
这一刻,她不容许自己在侯爷面前示弱。
不,以后她也不会在穆承运面前示弱。
以前,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但从今日开始,她的天与地是女儿和儿子,不再是侯爷。
因为她总算看清楚,她再争再斗,也斗不过一个他曾失去过的女人。
俗话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大夫人心灰意冷,心如止水。
侯爷淡淡看着她,见她不在找安宁麻烦,这才转身进了屋,安宁也正好收了针。
她盖上药箱,道,“爹,我给祖母开了一张药方,里面有一位特殊药材,我想亲自出府去给祖母抓药?”
好吧,其实她是想出府去找一找有没有合适开仁善堂的店面,这正是个机会。
穆承运拧了眉,不赞同道,“你对京城又不熟,还是让二管家亲自走一趟吧。”
“要不,让二管家陪女儿一起去吧。”安宁不死心道,“爹,药方里面有几位珍贵药材,女儿亲自去抓药的话,那些大夫也不能以次充好糊弄女儿,还是让女儿去吧。”
看着和自己相似的绝美脸上满是期待,侯爷终于不忍心再拒绝,答应了她。
不过,他嘱咐二管家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另外还不放心的派了六个侍卫跟着。
安宁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她能光明正大的出府就成。
出了内室,正好对上大夫人一双怨愤的眼睛,安宁淡淡笑着,走过去给她行了礼,“母亲是来探望祖母的吧,祖母已经睡下了,还要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不等大夫人开口,穆惜柔就急急道,“大姐,祖母的病要不要紧,我听下人说太医来过,是不是真的?”
“大表姐,外祖母真的中风瘫痪了吗,太医说好不了,大表姐,我求求你,你治好外祖母好不好?”楚梦蝶眼泪汪汪,十分难过的哀求着。
切,她都动手医治了,现在楚梦蝶还佯装哀求,这是要闹那样啊?
功劳也没这么抢的吧?
安宁淡淡瞥了一眼,讽刺道,“你们进去看不就知道了。”又何必在她面前饰演祖孙情深的戏码,还来抢功劳的。
哼,她们要真是关心老夫人,又怎么会在太医走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赶来。
现在表演捉急,是几个意思啊?
她挥了挥手,“我还要去帮祖母抓药,就先失陪了。”
然后在几人怨恨的眼眸中,大大方方的出了沉香苑。
……
京城大街,比连城繁华昌盛多了。
街道两边是酒楼,茶馆,钱庄,当铺,布店,店门口的空地上还摆了很多的地摊,从街的这一头,摆放到街的那一头,整整摆满了整条街道,有卖糖人的,有买饰品的,还有卖古董的等等,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因为人太多,安宁嫌马车走的慢,就吩咐车夫在街口停车,她带着孟娘银环银铃三人下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侍卫和二管家,浩浩荡荡的踩踏街道。
安宁直奔泰安药房。
她记得这一条街道上有两家泰安药方,都是她安家的药房铺子,坐诊的大夫也是她安家的族人。
可当安宁依着记忆站在泰安药房门口时,入目的却是一家卖绸缎的铺子。
陌生的掌柜,陌生的伙计,就连屋里卖的东西都是陌生的。
安家灭族才不到半年,泰安药房就变成了绸缎铺子,呵呵……
她还在期待什么?
安宁心里苦涩,无视绸缎铺伙计招呼,她又去了下一家药房。
令安宁高兴的是,这家铺子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变,上面的牌匾还是挂着泰安的牌子,只是……铺子大门上一把大铁锁紧锁着,药房并没有开业。
安宁一把抓着二管家,神色故意装好奇问道,“二管家,我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