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妘想毕,提脚朝灵华宫大步走去。紫you阁天宫中的仙神气息及浮道上的阻步光环令傅妘一边走一边变幻,成为半人半鲛的身形。
那条浮道蜿蜒在上天界半空之中,犹如鲜绸帛带般光润亮泽。浮道下空是中人界及下傀界的地域,波澜壮阔又诡秘多彩的俯览景观令人感觉到无上的炫目和震撼。
傅妘一步步坚定走向灵华宫,长长雪发被绮彩海螺紧束在脑后自然飘摇,额际上的艳红朱砂如猎猎焰花随着她脚步移动而忽明忽暗,手肘处均布的宽薄鱼鳍状绡带和腰肢间重叠轻薄的五彩绫条以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绡大氅在微风的抚动下显得妩媚而惊艳。崧哥哥,尽管我们之间经历如此多曲折,但我还是愿意为了你来这里!若是天帝敢阻止你离开,那么,我便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傅妘的步伐轻灵而快速,短短片刻就飘过浮道入了灵华宫。
灵华宫是上天界的正殿,当之无愧的辉煌宏伟让刚入宫门的傅妘竟有一刹那的眩晕。如此景致,若是毁了岂不可惜!
在傅妘未踏入灵华宫时,那宫中还有乐音飘荡,但当她的前脚踏到宫门内时,乐音戛然而止,四周瞬间静如死寂。傅妘心中一怔,便知自己入了天帝的虚幻之境。然而,脚已踏入,便再也无法收回,傅妘只得强行镇静心绪朝前走去。
灵华宫中,一切俨然有序。
天帝身着金帛冰丝袍端坐高堂,望着进入殿中的傅妘,威严肃穆、不苟言笑。四下里的各路仙神及天兵天将面目表情的列立在两边,在殿内留出一条十丈宽的通道。
傅妘行了几步,立在殿中,抬头看向天帝,顿时感觉到自身的渺小。这便是我父王的形神吗?为何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大胆妖女,见到天帝还不俯首跪拜!”一声厉喝猛然嘣响在殿中。
傅妘愕然,望向发音处,见是天帝的侍奉官正手持短鞭指着她呵斥。傅妘没有理睬侍奉官,又回头遥望天帝,一言不发。
殿中顿时陷入静寂,甚至连各路仙神及天兵天将的气息呼纳都听闻得一清二楚。
傅妘看定天帝,与之相望,四目相对。
烈焰般的火花在傅妘与天帝的眸中溅散,映红了彼此的身影。而周边的景致也随着这蓦然的改变返回现实。
“你来了?!”天帝端坐高堂,是问非问的对傅妘道。
“嗯。”傅妘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问:“氐崧呢?”
“你找他干什么?”天帝轻言。尽管声音较轻,可是在这殿中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的问话。
“你说呢?”傅妘毫不客气的反问。
“大胆!”天帝身边的侍奉官被傅妘挑衅的反问激怒,持了那短鞭就要击向傅妘,却被天帝挥袖挡下。
“寄尘莫恼。她好歹是本主一念之生女,算上半个女儿。”天帝捻须看着傅妘,脸上浮起淡淡笑意。那笑意虽浅,但落到傅妘心中却让她倍感温暖。因为,他竟然敢当着这万千仙神及天兵天将承认她是本源怨念所生的女儿!
“是,帝尊。”侍奉官寄尘抔鞭恭敬的应道。
“本主曾命人带你回宫,你不来,如今却自己来了。你可曾想过这一入弥罗,就永无回头之日?”天帝轻声问。
傅妘望向天帝,见其慈眉善目、不怒而威,眸中丝毫无怨戾之气,想来这也正是他耗费万万年将怨念剥离掉的缘故!遂道:“我想过!”
天帝再问:“那你还来?”
傅妘说:“帝尊捉我母后和魔皇氐崧不就是想诱我自投罗网吗?为何还这般问我?”
天帝轻笑说:“捉你回来是因为你继承了恶灵仙强大的怨念,滋生了怨根,若是你安生做个普通凡尘女子,本主并无意扰你清净。至于你母后阐孜琏和魔皇氐崧,他们自身造了罪孽,该受罚!这与你无关。”
傅妘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笑意,镇静的说:“帝尊如今身无怨念,自然言语轻松!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发生,帝尊可逃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你要强行入定剥离自己的怨念,哪里会滋生出恶灵仙这等怨念强大的恶灵仙神?若不是你执意要捉拿恶灵仙,那我母后又哪会有机会与我亲父恶灵仙相识并生下我?若不是你不愿意放过我亲父恶灵仙,那他又怎会为了报复你而将全部怨念植入我体内,导致我才出生三个月就被自己的亲生外公追杀流落人间,颠沛流离成长?颠沛流离也罢,卑微屈辱也罢,可为何要让我知道我的母后被囚禁在四方九域极寒之地厄鼻祖雪海之底?为何要让我知道我还有亲生哥哥与我分离?为何要让我知道我是雪鲛国的公主?……帝尊,这些就是所谓的天意么?还是你在为自己孤寂的神途添缀斑斓色彩?如今,你满目善念,满心仁慈,可是在变成这样之前,你又演绎了怎样残忍的故事?”
“我无法选择我的命运!我就像你掌中的木偶,被千丝万缕的控线牵引,恰到好处的实现你的愿望,最终,不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活着的却好端端的活着!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难道,就是渊源!就是命运!就是你口中的天意么?!”
“你为何要插足我的生活?为何要掌控我的命运?凭什么?凭什么?……”
天帝望着双目赤红的傅妘,淡然说:“你的心魔已经占据你的一切,怨念怨根在你体内交纵滋生,本主如今不敢再留你!”
傅妘冷笑说:“想杀了我吗?你不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