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乙夫与氐崧相视一眼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氐崧笑罢,正色说:“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本尊的愿望说不定还可以提前几年达成。”
千乙夫捻须说:“只是这事也蹊跷,为何忽然间那棋子就会消失?”
梵牛魔听到氐崧与千乙夫再度提到傅妘,便说:“我适才跟随魔皇前去华叶池,见到那弗羽云汐,发现她的容貌与那颗棋子十分相像。”
氐崧接言说:“但本尊并没有觉得她除了容貌外还有其他地方与那颗棋子相似的!”
千乙夫并未见过如今的傅妘,只是隐约有种不能言明的预感,仿佛深不见的暗潭忽然之间泛起几朵白亮水花一般。“即便不是,老夫也希望魔皇别再找寻那颗棋子!而这弗羽云汐,尽量让她离开妖魔两界,省得为魔皇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氐崧自然知道千乙夫所指是说弗羽云汐的相貌与傅妘相似,又让她住在俳圣殿,唯恐会引起牡蒿、枳珃的不满,造成他情感和心绪上的困扰,从而影响实现三界归一的宏图大业。氐崧顿了半响,才说:“本尊会考虑这事。”
千乙夫颔首,又问:“魔皇,近来绿妃娘娘可好?”
氐崧微笑说:“还好。她已通知她的父王地藏魔派出十一魔王为本尊夺取天山的净灵瓶,因为本尊承诺,若是取得此瓶,便赠予她。”
千乙夫叹息说:“魔皇,老夫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将梵音琴赠予枳珃公主,墟空船留在封邗处,而这净灵瓶还要赐给绿妃娘娘?那菩提篮呢?魔皇该不会也送人了吧?”
氐崧轻笑,狭长眼眸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说:“老相说对了,本尊正想将这菩提篮赠予老相你呢!”
千乙夫一惊,立即摆手说:“魔皇,万万使不得!我们千辛万苦才聚齐这些灵器,统一归为魔皇即可,为何要分散呢?”
氐崧唇边泛起一抹妩媚笑容,伸掌幻出一只尺长褐色竹篮,那竹篮被氐崧擎在掌上,闪烁着幽幽莹光。他将菩提篮递到千乙夫跟前,说:“老相,请将此物收下。”
千乙夫慌得朝后退了一步,硬声说:“魔皇,此事万万不可!每一件灵器都有绝对厉害的力量,怎能轻易交给旁人保管?”
梵牛魔看见千乙夫一个劲儿推辞,心中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大声说:“我说老相,魔皇信任你才将这菩提篮交予你保管,你还推三阻四干个啥呢?”
千乙夫听完,也觉得自己这般推脱有负氐崧期望,遂接下那菩提篮,小心翼翼的将其凝入体内,拱手对氐崧正色说:“老夫愿为魔皇万死不辞!”
氐崧浅笑,脸上荡起一层柔和的光晕,说:“老相,不必如此。”
千乙夫内心激动不已,脸色也随之泛起一抹红光。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立即问氐崧:“魔皇,如今你的法力恢复如昔,可有更大的进展?”
氐崧微笑,说:“如今,本尊七劫已完。”
千乙夫连忙起身道:“恭喜魔皇。”
氐崧叹息说:“七劫历完又能如何?还不是魔道。今生为魔,世世为魔,即使修成不生不灭之体也还是魔。”
千乙夫笑道:“魔皇不必自寻烦恼,即便永世为魔又如何?这三界之大,天帝管得了多少?魔皇在这北卫幽地为主一方,连其他各域之主都要礼待三分,这不比为仙为神差。”
氐崧听完,顿了顿才说:“老相言之有理。如今,本尊法力修为更上一层楼,即便是囹鸠、阖钺等神族后裔也未必能够与本尊平起平坐。只是……”氐崧说到此处,随即欲言又止。
千乙夫忙问:“魔皇有何苦恼之事?”
氐崧微微叹息一声才说:“本尊即将得到不生不灭之体,可惜还差一点点。”
千乙夫紧问:“差什么?”
氐崧摇头说:“本尊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不生不灭之体不过是历完七劫后的最终结果,可为何本尊迟迟不能实现?”
梵牛魔听罢,略略一想,说:“我知道。”
氐崧和千乙夫听到梵牛魔忽然出声,便都侧目看向他,异口同声的问:“你知道什么?”
梵牛魔一本正经的分析说:“魔皇是圣婴与魔蛀的混合体,圣婴为初元最纯,魔蛀为混沌最浊,两者相生,就如两极相生般,此消彼长。若是魔皇要得不生不灭之体,恐怕还得均衡两股力量。”
氐崧反问:“如何均衡?”
梵牛魔说:“天界凤族历来都有涅槃之说,不知魔皇可想到点什么没有?”
千乙夫听罢,连忙阻止说:“梵牛魔,这就是你知道的?你这不是明摆着怂恿魔皇去死吗?”
氐崧听完,倒也没有立即表态,只是看着梵牛魔,示意他继续讲。
梵牛魔接着说:“涅槃重生虽然痛苦,但却是重塑自身的最好方式。我们魔族妖族,也常有死而后生的说法。”
千乙夫听梵牛魔说得头头是道,思虑片刻,也觉得颇有些道理,遂赞同的点点头。
氐崧则问:“梵牛魔,你今日的头脑怎如此清晰明慧?”
梵牛魔听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其实,属下也是现学现卖,因为前日与蛇君闲聊,他提到过这事。”
氐崧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擦觉的青暗色,仿佛想到了某事,却又不便言明,遂笑道:“梵牛魔,说得好。”
千乙夫则带着些许遗憾,说:“魔皇若是能够修成不死不灭之体就好了!”
梵牛魔一听,不待氐崧出声,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