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震已经习惯了楼辕敏锐的观察力,此时微微颔首,就是坦然十分:
“甘草说官印已经找到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就放在官印盒子里面。( 【小说】)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官印会回去的?看你之前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楼辕很喜欢霍湘震做的蛋饼,香香软软。大概是这个蛋饼把他喂顺毛了,楼辕难得有耐心起来:
“嗯,倒也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你说节度副使官印这东西,虽然对我和甘草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别人,是不是没什么用处?”
霍湘震想想,官印也就是批一下公文的用处,好像对一般人来说是没啥用。用吴积白的话说,有卵用和没卵用是一个意思。
点点头,就听楼辕笑道:
“官印这东西也就批公文用,既然是内贼偷的,那肯定是哪个小官把官印拿去盖私章了,估计是要假公济私捞点油水之类。节度副使官印可以批出入境的货物单目,我猜可能是哪家缺钱,想了这么个走私茶叶瓷器的歪点子。”
说着,一眯眼:“如果真的大张旗鼓地去查,万一把他逼急了,或者是吓着了,没准就狗急跳墙把官印扔自家灶膛子里,更没准是顺手扔岷江里去,那就真没救了。咱这不动声色,等他用完了,自然还是会放回去的。”
霍湘震眨眨眼消化一下,便不由得是“啧”了一声:
“你这小坏猫,鬼点子还真多。”
楼辕微微扬眉,少见的并没有回嘴,反而是问霍湘震一句:“吴大哥呢?去脂红阁了?”
虽然不知道楼辕为何忽然提起吴积白,霍湘震却是一样回了话:“这时候去脂红阁估计还早,可能他还没起来。”
懒**了啊……楼辕想,突然就笑了起来。霍湘震不解他笑什么,楼辕便淡淡道:
“我刚才是想,以往都是你赖**晚起,最近这两年里却次次给我经营早饭。今天我起得这么晚了,吴大哥居然也没起,看来赖**这毛病真是不分人神异类都会有的。”
说话间,就听吴积白打开了房门,呼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笑眯眯道:
“你俩这大早上的就说我坏话呢?”跟着,眼尖看到了桌上的蛋饼,笑了起来,“心早餐?啧啧啧,这秀恩的光线都遮住阳光了!”
霍湘震乐在其中,当下抱臂挑眉看着吴积白:“想吃也没你的份!”
楼辕倒是慷慨,问他一句要不要一起吃,吴积白却是摆摆手:“算了,我吃不吃都一样。”吴积白好像很少在意吃喝的问题,楼辕和霍湘震忙起来一整天都在外面,更不知道吴积白平常是不是有认真进餐的。
“吴大哥今天也要去脂红阁?”楼辕问了吴积白一句,跟着又补充道,“吴大哥要是不介意,我有件事想托吴大哥办。”
就好像楼辕每天到副使司和节度院一样,吴积白也是每天到脂红阁报道,不用问,就是和那位寇白门寇娘子。楼辕不管吴积白的私事,霍湘震更对他这样逛窑|子的事情没什么置喙的兴趣,所以吴积白是花柳下享受了两年。
倒是奇怪,人都说那温柔乡即是销金窟,可是两年以来,却没见吴积白缺过钱。楼辕并不是很在意,霍湘震倒是注意到了吴积白偶尔会接些出诊求医的活,但是从来没有老老实实开过药房医馆。
此时听楼辕说有事要托付吴积白去办,霍湘震微微愣了一下,先吴积白一步就问了出来:
“什么事情?用不用我去?”
楼辕看了他一眼,莞尔微微:“你自然有其他事要帮忙。”
霍湘震和吴积白都是奇怪,不知楼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楼辕指了指书房,对霍湘震道:
“师兄,书房桌上两只鱼函,你帮我拿来好么?”
还用什么疑问语气,就算是让霍湘震给他打洗脚水霍湘震都是屁颠屁颠的。霍湘震此时便立刻起身,到楼辕的书房里找到了那两只鱼函,带了出来。
所谓“鱼函”,乃是古时所用的鱼形信函、信封。《车服志》有载:“有传符、铜鱼符者,给封符印,发驿、封符及封鱼函用之”。楼辕此时让霍湘震取来的,就是这么两个鱼形的信封。
有诗云:“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文中的双鲤鱼就是楼辕用的这种鱼函信封。
这是两片竹木,雕成双鱼形状。古人使用的时候,会把信纸夹在两块木板中间;而楼辕这种,是两只腹部鼓出来的鲤鱼,拼在一起更像一个盒子,内侧有卡槽可以扣住,信笺就在鱼肚盒子里面。鱼眼睛的位置,是个方孔,此时已经用丝带在鱼身上缠绕了三圈,丝带穿进孔里,再用胶泥封好,盖着一枚小小的楼辕私印。
两封鱼函,缠绕的丝带一蓝一红。楼辕把红色丝带那只交给了吴积白,蓝色丝带那只交给了霍湘震,跟着,笑眯眯道:
“师兄,你也有份的。”
霍湘震微微一愣,就听楼辕继续道:
“吴大哥这个,是要送回赵宋新京楼家的;师兄这个,要送到居庸关外的陆二哥那里去。我已经和管家说过,路上盘缠都已经准备好,希望两位尽快动身。”
信息量略大,霍湘震要消化一下,摆了摆手:“等等,你那个‘居庸关外的陆二哥’是谁?”
楼辕颇有耐心:“就是我大哥的夫婿,你知道的,陆家二公子陆六孤。他毕竟是位居典属国,现在正在西夏的居延海出使。知道了?准备准备,快去吧。”
“大哥的夫婿”这个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