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的头部没有再流血,赶紧对其他人道:“浩子受伤很重,快送医院。”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动。
“快动呀,他还年轻,晚了可能落下后遗症。”王仲急得再次吼道。
依旧没人动。
一个人小声提醒道:“我们被拖欠工资,都没钱。”
王仲回过神来,有些失落。的确,包括自己在内的十几个人都半年没领工钱了。没钱何谈进医院。
哎!
王仲无奈地看向樊浩,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口角的血液擦拭干净。
“头儿,上次施工队在六环那边施工,有个卖草药的老头儿,你还记不记得。”旁边一个人提醒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王仲想起了那个摆地摊的老头儿,听人说他的医术还可以。
“快,把东西都带上,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王仲立即起身,对一众工人说道。
几个受伤较轻的工人把衣服撕成布条,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把樊浩轻轻放在上面,避免他受到过多的颠簸。
烈日下,十几个工人一瘸一拐地往六环那边走,身上的血迹早已被阳光烤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渗。
六环离这儿并不是很远,一行人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远远就看到一棵巨大的黄桷树下有一个草药摊。
一个穿着沙滩裤的老头儿,躺在凉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悠闲摇动。
王仲支着钢钎,猛喘了两口粗气,大声喊道:“木易先生,快来帮忙看看,有人受重伤了。”
凉椅上的老头儿听见有人叫自己,抬起身子向王仲这边看来。就看到一行人身上都有伤痕。
急忙起身,拿出绷带,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工人受伤无非就是跌打损伤,他经常在这儿帮工人治疗,所以药都备得很足。
王仲一行人走到黄桷树下,几个工人放下担架,把樊浩抬出来,平放在地面上。
“木易先生,这位小兄弟受伤很重,快救救他。”王仲看向地上的樊浩说道。
木易没有说话,伏下身子,检查樊浩的伤势。一边看,一边不住地摇头,叹道:“不能治,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我没把握将他治好。要是他死在我这儿,他的家人讹上我怎么办?”
老人不答应,这也是人之常情,王仲没有责备老人。咬咬牙说道:“你就治吧,死了算我的,这样总行了吧。”
老人犹豫了片刻,看向王仲严肃坚定的神色,不像是骗自己。
“跟我来,受内伤的人最好用药浴,我家有一眼泉水,正好用上。能不能治好我就不敢保证了。”
木易说完,开始收拾他的草药摊。几个工人也帮他一起收捡,拿上凉椅,放草药的木板,各种草药,往木易家的方向走。
木易家在城外的一个村落,离这里很远。十几个工人东拼西凑了几十块零钱,包下一辆面包车,由王仲跟随木易前去,其他人先回工棚。
面包车行走在乡间石子路上,路面还有不少的小土坑,车身摇摇晃晃,樊浩颠簸中又吐了几口黑血。这让王仲担心不已。
四十分钟后,面包车驶进南山下的一个小山村。这里荒草丛生,大都是破旧的砖瓦房,和南山市里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王仲抱起樊浩,跟随老人进入一间落败的四合院建筑。院子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塘,中间是一眼热气腾腾的泉水,正在向上翻涌冒泡。
“快脱掉他的衣服,把他放到泉水里。”老人说到,到窗台上取下一些药材,一起丢进泉水。
王仲脱下樊浩的衬衫和裤衩,轻轻把他放到温泉池里。
“要是他能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小命就算保住了。”
老人继续往池子里放药材,前前后后放了近百种药材。大多是活血祛瘀的,还有些不知名的药材也被老人一股脑儿放了进入。老人不知道的是,他放进了一味特殊药物。
池子底部,一颗风干的黑色果子不断吸收泉水里的热量和水份,渐渐膨胀起来。黑色的表皮开始脱落,露出一个肉团一样的东西。一丝丝紫色的液体从肉团里散溢出来,混合到泉水里。
紫色液体从樊浩的皮肤钻进去,进入他的血液,竟和他的血液产生共鸣。原本鲜红的血液开始显出淡淡的紫色,通过心脏的跳动,流向全身。
胸口的位置,一块暗紫色的鳞片从樊浩的皮肤下长出来,只有指甲壳大小,不注意还以为是胎记。
淡紫色的血液通过毛细血管,到达他受损的五脏六腑,将那里淤积的血块冲散,并让五脏六腑得到修复。
……
两天过去了,樊浩依旧浸泡在温泉里。要不是他还有呼吸,王仲和木易还以为他死了呢。
这两天里,他体内的淤血基本上都被排清,清澈的泉水都被染成了黑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
樊浩皮层里沉积的黑色素被淡紫色的血液冲刷出来,原本黝黑的皮肤都变得白皙。
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呢?
樊浩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只蚊子从不远处的树荫里飞出,蚊子腿上一根根黑色的纤毛都没逃过樊浩的眼睛,翅膀一上一下扇动,甚至能数出它扇动的次数。
“我这是?”
樊浩一脸迷茫。他以前有一百多度的近视,平时没有戴眼镜,看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