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得到阴丽华让人带来的传话,马上与宫里的郭圣通取得联系,在得知郭圣通已经上奏自辞后位,他独自静默了很久,夜深了方去歇息。翌日一早,朝会后,他独自一人找上刘秀,将他的受到的威胁与郭圣通的无奈一一回禀,但他把这些事的策划人栽到温尔兰头上。

刘秀听了郭况所禀,顿时发觉如此一来一切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与他深爱的阴丽华并无关系,他也无需为此而困扰,甚至神伤,他的心里顿时轻松不少。他对于温尔兰做到这些事的能力而感到惊讶,却并没有怀疑。

这一日,刘秀悄悄的来到永巷,召见了温尔兰。

温尔兰看到许久不见的刘秀,心里只有重逢的喜悦,她对刘秀说:“余生还能再见到陛下一面,真是苍天之恩赐。”

刘秀虽说对温尔兰是逢场作戏,但是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其实多少都有些感情,不思不见心则不动,一见见到温尔兰消减不少心里难免生出了怜惜,但想到此行自己的目的,他又硬起了心肠,问温尔兰:“你就那么痛恨王后?”

温尔兰被刘秀这么一问,便马上猜到阴丽华对郭圣通主动反击了,她为之高兴,莞尔笑道:“是的,恨王后胜过阴贵人,至少阴贵人不会像王后这般卑鄙地利用妾的同时又取妾性命,妾这人锱铢必较,尤其是对言而无信,背叛他人之人。”

“那你到底想王后如何?”刘秀听了温尔兰的话后如是问。

温尔兰当即回道:“自然是一无所有,不过妾自知如此乃是不可能之事,妾以为后位对王后而言颇为重要,使其失之定让其痛不欲生,如此岂不快哉,况陛下难道不认为王后早已失德,难堪重任?”

刘秀虽然心里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面上还是平静地对温尔兰说:“放肆,王后又岂是你可以妄议之人?”

温尔兰见刘秀面上并没有愠色,便知刘秀其实是认同她所言的,她笑了笑,继而对刘秀说:“妾言尽于此,陛下好好斟酌便是。”

刘秀见温尔兰丝毫没有可以商量的意思,便淡然地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忽然听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问温尔兰:“子后兰卿当真还活着?”

温尔兰没想到刘秀居然对子后兰卿的存在耿耿于怀,但转瞬想到刘秀对阴丽华的宠爱,她马上释然了,她告诉刘秀:“子后大人早已离世,只是他到死都仍爱着阴贵人,这让妾嫉妒生恨。可笑的是,在经历这么多事以后,妾竟觉得其实阴贵人甚好,值得子后大人深,你权倾天下,贵不可言,锦衣玉食,可你实非良婿。”

刘秀听了温尔兰所言,沉默了一会之后,面无表情的阔步离开了。

温尔兰看着刘秀仓皇逃离的背影,浅浅一笑。

对于郭况的作为与刘秀的行踪,阴丽华都知道,她如今在等,等刘秀如何表现,而刘秀的表现依旧让她失望,刘秀对郭况说要认真斟酌,不过行的是缓兵之计,他内心其实是不想废黜郭圣通,就算他明知郭圣通作恶多端。阴丽华为此有些困惑,特意请教了去年除服归朝被封为原鹿侯的阴识。

阴识告诉阴丽华:“四王子聪慧过人,兼之度田之事锋芒毕露,只怕陛下有所疑心,难免心生戒备。”

阴丽华闻言,顿时明白了为何刘秀昔日应允她的后位如今明明可以顺理成章给她却偏偏迟犹未决,原来刘秀早就对刘阳生出了防备之心。如此一来,只怕刘阳夺储之位更是艰难。阴丽华为此不免忧心忡忡,她问阴识:“大哥依你看,妹妹该如何是好?”进很有可能进一步加强了刘秀对刘阳的防备之心,退则徒劳无功,以后再想夺后位只怕难有机会。

阴识对面前的局面早已认真分析过,他对阴丽华说:“等,这时你不为之便利之,该为已为,剩下唯有看天意。”

阴丽华对此微微颔首,迟疑了一下,再问:“阳儿那里,大哥可否适时提点一下,妹妹怕他心浮意乱,一时有失分寸。”

阴识对此却不以为然,他笑着对阴丽华说:“大哥劝你还是莫要多虑,阳儿如今为人处事甚是稳重,你大可放心。”

阴丽华对此默而不言,她最近很少见到刘阳,更不说谈心,因为不知情,故而难免让她忧虑,如今听阴识这么说,她既欣慰也心疼,她难免想如果当初努力争取后位,那今时今日就不会让她和她的儿女如此为难与艰辛了。

纵使阴丽华再后悔,一切事过境迁,她只能承受一切后果。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耐心等上一年半载又何妨呢,阴丽华如是想。

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十月,芦芳复居高柳,遣使请降。刘秀封芦芳为代王,闵堪为代相,闵林为代太傅,赐缯3万匹,刘秀使其和好匈奴。刘秀登基以来,立外姓为王者,芦芳是第一人。为政柔和,已不为祖制所限。

芦芳上疏,谢恩曰:臣芳过托先帝遗体,弃在边陲。社稷遭王莽废绝,以是子孙之忧,所宜共诛,故遂西连羌戎,北怀匈奴。单于不忘旧德,权立救助。是时兵革并起,往往而在。臣非敢有所贪觑,期于奉承宗庙,兴立社稷,是以久僭号位,十有余年,罪宜万死。陛下圣德高明,躬率众贤,海内宾服,惠及殊俗。以归附之故,赦臣芳罪,加以仁恩,封为代王,使备北藩。无以报害重责,冀必欲和辑匈奴,不敢遣余力,负恩贷。谨奉天子玉玺,恩望阙庭。

刘秀览奏,诏报芦芳: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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