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预祝你今晚与梨锦百年好合了。”魏竹馨瞄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那女人一走,江应谋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他有些不安地望向窗外,心想无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千万不要来,这摆明了是魏竹馨使的一招请君入瓮的诡计,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
夜幕刚刚落下,梨锦就一身红袍地被送入了江应谋房里。房中虽红烛明烁,暖被铺起,但却丝毫没有一丁点喜气,反倒冷清得如窗外吹过的夜风一般。
梨锦就坐在江应谋对面,一直垂着头,神情显得十分委屈忧郁,而江应谋也没说话,只是一盏接一盏地喝着茶,心里在为某个人担忧着。
过了好一会儿,江应谋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了几声抽泣,抬头一看,原来是梨锦哭了。梨锦显得十分委屈伤心,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直往膝盖上落。他轻叹了一口气,满带歉意道:“实在抱歉,把你也给拖累进来了。”
梨锦啜泣道:“奴婢不怪公子,奴婢知道公子也不愿要奴婢,一切都是二小姐的主意。公子被二小姐囚禁,身不由己,奴婢受了二小姐的恩惠,更身不由己……”
“我明白,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等日后赶走了这帮魏氏的人,你想去哪儿都行。”
以为说了这话,梨锦心里会好受些,但谁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江应谋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说出来我听听。”
梨锦垂头抹泪道:“公子还是别问了,奴婢说出来,公子一定笑话奴婢的……”
“你说吧,你不说,憋在心里恐怕更难受。”
“叫奴婢怎么说呢?奴婢父亲从小就教导奴婢,一女不可从二夫,如今奴婢已穿了喜袍入了公子房间,那也算得是公子的人了,怎么好再去嫁人?倘或公子不要奴婢,奴婢也只能独守一生了!”梨锦说罢,掩面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江应谋明白她的意思,姑娘家重名节,这场婚事虽没行过大礼,没长辈见证,但毕竟人家是穿了喜袍进了房的,在外人或者她看来,这事儿也就成了,她也很自然地会认为自己已经嫁了。一想到嫁了个往后不会要她的人,她心里难过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先别哭了,梨锦。”江应谋招呼了她一声。
梨锦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终于止住了眼泪。江应谋又道:“咱们今晚这事儿你若往心里放,那便称了魏竹馨的意了,她就是想让我不痛快,让你难受。这样,咱们也算得患难之交,你若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兄长,日后你也不算孤苦无依了,你看如何?”
梨锦没回话,似乎不太情愿。
“你不愿意吗?”江应谋又问了一句。
“公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梨锦双眼红肿,憔悴地说道,“奴婢方才那些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奴婢也知道不该对公子有所奢望,奴婢又怎么能高攀得起公子呢?公子想与奴婢结义,是公子仁义,所以奴婢就更不能骗公子了。说实话,自奴婢第一眼见到公子起,便对公子一目倾心了。奴婢想要的是一直侍奉公子,而非结义,所以还请公子收回好意吧!”
“这样啊……”江应谋略显遗憾道,“倘或你真是这样想的,那我的确是无法满足你的。我曾对我妻子许诺,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所以不能把你留在身边。”
“公子真的对您的妻子有过这样的承诺?”
“对。”
“真好,”梨锦眼中流露出点点羡慕,感触良深道,“公子您真好。试问这世间有多少男人肯做出这样的承诺?即便愿意,能身体力行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当面说转身就忘了?公子,奴婢真羡慕您的妻子,她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不必羡慕她,你将来也会有好归属的。”
“会吗?”梨锦口气幽幽地叹了叹气,抬手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痕,“不瞒公子说,在遇见公子之前,奴婢也曾经遇到过一位让奴婢甚为心动的人。”
“当真?”
“那人与公子有些相似,也是翩翩公子才华横溢,奴婢当时一见,立马就被吸引了。”
“后来呢?你们二人为何没有成其良缘?”
梨锦苦涩地笑了笑:“他眼里有别人,自然就容不下奴婢了。奴婢也曾努力过,努力地想活在他眼前,但是他却……他完全不明白奴婢的良苦用心,甚至还误解了奴婢想要帮他的心,总之,奴婢的一片痴心就这么被他给浪费了。”
“如此之人,你又何必还牵挂于心呢?”
“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心里就是还想着他,一直想着他,一直想……”梨锦缓缓抬起头,用一汪盈着水光的泪眼望向了江应谋,“他一定想不到,到了今时今日,在奴婢心里还藏着他……奴婢对他的爱可谓刻骨铭心,而他却……永远不懂奴婢的心。”
“那就找个懂的吧!”江应谋递上一盏茶,“既然他不懂你,你怎么努力他也始终不懂,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呢?倒不如索性忘了,前面会有更好的。如果你愿意,离开山寨后你可以跟我去巴蜀国,那儿有不少好男人。”
梨锦双手接过,眼睛却一直在凝着他:“再好的男人又怎么能比得过他呢?他是我见过最温柔最体贴的人……倘或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