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叛徒!”百里晟轩冲她喊。
她摸了把被他刚刚打过的脸颊,小孩子手劲小不疼,只是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又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气乐了:
“我啥时候是叛徒啦!你个小傻瓜,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混账!你敢骂朕是傻瓜!”小皇帝气的脸红通通的,指着她的鼻子跳着嚷:“怎么你以前没说过你会武功!你这么深藏不漏蛰伏在朕的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她见他一个小小孩子的模样,还能说出这么分析细致又特么老成的话,不由得咧嘴笑了:“你以前没问过我呀!”
百里晟轩顿时为之气结——因为在你明明很生气的时候,对方却是以嬉皮笑脸的模样面对你,不由得越发心塞。
“好啦,先说说你这个奶娘怎么办吧。”林水风不愿意和小皇帝讨论她武功的问题,万一哪句话惹得这个冰雪聪明的小孩儿起了怀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此次的任务,于是她走上前,蹲下身看着已经不再疼的打滚,而是一脸惨白呻*吟着的奶娘问:
“这可是你奶大了的孩子啊,跟亲的没什么区别了吧?你竟然还想要杀他?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别说你还有什么家人被人捏在手中,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当年可是孤身一人进宫,半个亲戚都没啊。”
奶娘看着林水风,想着这么多年百里晟轩身边竟然隐藏着这个一个高手,此刻不由得感到后怕:“奴婢不愿随陛下颠沛流离了……他们答应过奴婢事成之后,会给奴婢一些金子,还有一间大屋……”
“混账!你就没想过他们会杀人灭口吗!你……”百里晟轩说了一半,想想与她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心中也是把她当做了亲人,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对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痛流下泪来。
“要不要杀了她?”林水风想起若是华阡,定然不会把一个想要暗害他的人留在身边——这也是成为皇帝的必须经过的一课啊。
百里晟轩脸上露出纠结难过的神色,林水风看了他一眼,问:“你到底想不想重新做皇帝啊?”
“朕就是皇帝!那些都是乱臣贼子……”
“好了,既然你还希望做皇帝,”她顿了下,看了眼插*进树身上的匕首,走过去使劲抽了出来,转身走至小皇帝面前,将匕首递给他:
“如果你还想要做皇帝,那就亲手杀了她,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皇帝就是踏着别人的尸骨才走上至尊宝座的吗?”
没办法,既然他还想要当皇帝,就必须要亲自动手,这样虽残忍,但却能永远的铲去他身为皇帝却优柔寡断的祸根。
百里晟轩看着她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哆嗦了一下。
“如果你不愿意当皇帝了,那就放了她,我带你走,就咱们两个人,与世无争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林水风又说。
百里晟轩心中却莫名一动,不由得仰头看她。
月光下,眼前的女人静静的看着他,秀丽的面上虽有些肮脏,衣衫也很狼狈,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他突然生出一种兴奋又雀跃的冲动,很想马上就答应她,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所万分渴盼她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两人相守,一生一世。
但这种感觉瞬间就过去了,以至于他再回想,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种感觉了。
“……她毕竟,是朕的奶娘。”他最终还是无法狠下心。
“好吧,既然你还想当皇帝,又不忍心杀她,那好,我听你的,但还是想要奉劝你一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林水风说罢又觉得眼前的小孩纵然再天资聪颖,但毕竟只有八岁,这么高深的话题他一时半会儿也理解不来,不如等待经历过日后的漫漫岁月长河,让他一点一点的领悟吧。
她麻利儿的撕下衣衫的一角,走上前替兀自从劫后余生中还未平复过来的奶娘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包扎完毕将其拽了起来,拖拉着走到小皇帝跟前,说:
“咱们回王宫。”
百里晟轩和奶娘登时傻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林水风捏了把小皇帝娇嫩的面颊,被他恼羞成怒的躲开,笑了下,又说:
“敌人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回去,他们死也不会猜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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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林水风他们没有发现一个死士找过他们,百里晟轩心寒的明白,这恐怕是因为奶娘的告密,让那些忠心耿耿的人全部折在了那片密林之中。
于是在后面的路上,他渐渐的后悔了当时饶了奶娘一命,一路上他不消停的折磨她,辱骂她,最后连林水风都看不下去了:
“干脆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吧,你都把她和她祖宗八代都给虐成狗了,给她个解脱吧。”
“混账!要你管!”每每他听到她这么说,总要狠狠的骂她一句。
林水风也无语——这小孩儿聪明归聪明,怎么性情越来越暴戾了啊,啊啊,这也就算了,而且他还特别难伺候。
比方说他们的盘缠本来就没剩下几个铜子了,有天路过一个城镇,林水风想着小孩子还是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于是咬牙摸了俩大钱买了碗肉馅的馄饨,刚递到他面前就被他一甩袖子给招呼到地上去了。
“混账!朕要吃八宝野鸭金丝酥雀绣球干贝祥龙双*飞!!!”
林水风听他报菜名报的气都不喘还挺押韵的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