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听出海公公动了杀机,自然是有人欣喜有人忧,全都看向王克。
王克淡淡一笑,说道:“公公说笑了,莫说在下,就算是出身昆仑的苏兄,公公身为宗师,想杀便也杀了,断不会有任何顾忌,又岂会因为忌惮家师复仇而不敢杀我。”
苏籍闻言直瞪王克:“子日,王兄忒不地道,拿我做什么比喻,难道看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王克看出了他眼中要说的话,便回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心道:“为什么拿你做比较,当然是为了拍这老太监的马屁了,谁让你出身好的,正好能衬托出老太监的铮铮铁骨。”
不得不说,王克这记马屁拍得不声不响,但是效果却很好,海公公面色稍霁,说道:“那你还敢说那些话?”
“宗师有问,不敢不答。在下是个实诚人,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以我对家师的了解,他绝对能做出此事,所以便如实说出,却绝无威胁之意。”王克说道。
“你要是实诚人的话,天下就没有不实诚的了,王兄亏你也能说得出口,你就不觉得脸红吗?”苏籍心里暗自鄙夷。
王克话还没说完,接着说道:“而且在下相信公公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在下本无杀毅勇侯之子李宇沛之意,只是路见不平出于义愤,想要将他送官受审,为那个丧母受辱的孩子找回公道。不想毅勇侯府上下包庇,在下不得已方才出手,愿受律法制裁。”
李卓扬闻言又勾起了丧子之痛。狠狠地握紧拳头怒视王克。但是却不敢再动手。只希望海公公能不惧那个什么烟霞神龙逍遥子,把他直接拍死。
可惜的是,王克的话终于给了海公公一个台阶,他把手中的封灵玉交还公孙成泽,缓缓说道:“王克,你既然知错,便要依律受惩,但是你毕竟是出于义愤。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是宗师子弟,此中颇多麻烦,待咱家回宫禀明圣上再予定夺。”
王克一方全都松了口气,而李卓扬却险些气得背过气去,想要提出异议却又不敢顶撞宗师,只能把牙齿咬得欲碎。
海公公看也不看他,接着说道:“公孙尚书,王克是你同乡,来到咸阳你也不说尽尽地主之谊,还不将他接入你的家中?”
“公公说的是。下官这就将南祥武馆一行接入家中。”公孙成泽忙道。
海公公又说道:“毕竟他是宗师子弟,在圣断之前不能出事。这样吧,董统领——”
那董统领急忙躬身答道:“卑职在!”
“你们虎啸营既然来了,就担负起这个责任吧,立刻入住公孙府,保护宗师弟子安全,莫让不相干人等乱入,以免有人心怀不轨,行刺杀之举。”海公公说道。
“卑职遵命!”董统领说道。
王克这才知道事情还没有完,这个海公公是把自己软禁起来,好去查验烟霞神龙逍遥子的身份,看看是否有这么一位宗师。
不过王克并不担心,若说以前没有烟霞神龙逍遥子这个人物,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有了,余天恨现在就是用这个名号去办他那件大事。若无意外的话,最迟三月底余天恨回转之际,自己便会平安无事。
既然已经说明了要软禁王克,自然不会再绑着他们,南祥武馆众人都被释放,苏籍也再次从海公公的压制下脱身。
“苏贤侄,可要与咱家去畅饮几杯?”海公公问苏籍。
苏籍摇了摇头,说道:“小可不敢与宗师对饮,便与王兄同往公孙府。”
“如此也好,咱家便先走了。”海公公说完转身就走。
“送海宗师(公公)。”所有人一同说道。
李卓扬快走几步追了上去,说道:“公公,请你为我做主啊,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海公公脚步蓦然停住,转头看着他说道:“李侯爷,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管教子女,而不是关心这事!若你执着不放的话,那么咱家也只有劝圣上废了容妃了。”
容妃正是李卓扬之妹,他能调来虎啸营,请来宗师,便是因为这个深受圣宠的妹妹缘故。没想到海公公直言要废了容妃,以他的宗师身份完全能够说到做到,吓得他忙说道:“公公息怒,在下知错了。”
海公公冷笑一声,向外走去,心中暗道:“蠢材!对于大秦来说,一个无门无派的宗师比一个宠妃重要得多,连这都看不透,真是替初代毅勇侯丢脸!”
两个人的对话全都落到众人耳中,听得南祥武馆众人心中无比解气,虎啸营的董统领和六个百夫长更是立刻对王克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言语之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过海公公有话在先,王克他们还是要被软禁,只不过虎啸营的态度从押送变成了护送。
到了公孙世家,公孙成泽立刻命人收拾出一个庭院,将王克等人安置了进去,虎啸营则每日留一支百人队在此,轮流值守。
此事就像一阵风似的,瞬间便传遍咸阳,所有人都知道此次论武大会冠军南祥武馆身后站着一位宗师,馆主王克便是这位宗师弟子,难怪是无敌馆主,他们立刻上了咸阳的头条。
各方人士反应自然不同,普通百姓为王克的侠义之举拍手称赞,直道王克为民除害,王克侠义之名越传越广。而世家门阀则除了暗中嘲笑毅勇侯府,警告子弟不得在外招惹是非之外,更注重的是这位多出来的宗师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知道,圣裁至今未下,定是在查验烟霞神龙逍遥子的身份,这位宗师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