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样,手把手儿教你,比你姐姐可是笨多了,连个男人都把不住。就是可惜你姐姐福薄命短,早早去了,不然我该省多少的心啊……”
提起周氏的姐姐,周老夫人眼里就含了泪,周氏忙劝她几句。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被自己母亲这样说,又不敢辩驳,心里一样不痛快。
周氏没有在周府待得太久,与周老夫人商议过事情,她便匆匆回到穆国公府。一切却如常,穆语蓉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虽然本该如此,但周氏仍旧略略松了口气。
·
韩柯被请到南秋院正厅里时,心中终究感觉到一丝怪异。这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之后,便怎么都挥散不去。穆语蓉惯常笑望着他,询问穆立昂练功的相关事宜,听来并无不妥。韩柯瞧着平心静气,一一作答。这般来回说了一会话后,他心底的怪异得到了印证。
“恩人今早儿没有像往常那般跟着立昂,不知是否身体有何不适不处?若是身体有不适,该快些请大夫来看才是。”穆语蓉笑吟吟的,这般神情却不叫韩柯觉得无害。他摇头说自己身体并无不妥,果然穆语蓉便接了话说,“想来也是,否则恩人如何有精力去做些别的事情……”
韩柯眸色微沉,想着若是穆语蓉与穆延善一条心,只当他倒了霉当初救了这个人。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另外的一个念头又袭了过来。她怎么知道清晨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他的行动?再看,确实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眉眼中还透着稚气,即便眼神清澈坚定亦说明不了什么。
“穆大小姐是什么意思?”韩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他将视线射向了穆语蓉,试图透过她的眼眸、神态察觉更多东西。
“恩人何必如此?”穆语蓉唇角维扬,韩柯的逼视未能够令她感到任何不舒服,她抬手,韩柯扭头去看,便见有一人从外面走进来。
“眼熟么?”穆语蓉又问韩柯,“在恩人脱不得身之时,那个帮助恩人的,同这个人像不像?”
韩柯抿紧了唇,打量出现在他眼前的听风。在他的印象里,面前的人当是穆语蓉身边的丫鬟。因着近来他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没有太注意除了穆延善以及穆延善身边随从之外的人。穆语蓉将人送到他面前来认,恐怕是……韩柯心中闪过猜测,而这猜测使得他面部紧绷,越发抿唇不言。
“恩人在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韩家二小姐,是什么人?韩家二小姐的遗孤,与穆国公府的二爷,又到底有什么关系?”穆语蓉一连串发问,韩柯不做声,穆语蓉脸上的笑却始终挂着。
及至最后,穆语蓉略放低声音,将小姑娘当初递给她的那封信中的内容,念了一遍给韩柯听,说,“长兴临广安,遗子无人抚。”
话音未落,韩柯已是脸色剧变,仇视与愤恨再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