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妈再也忍不住了,丁荟娘挑的绸缎都是宫里赏下的最时新的贡缎就不说了,其中一套紫玉头面,可是宁姨娘看过许久的,贺妈妈专门另放一处,准备什么时候记上一笔,孝敬给宁燕婉的。 ?? . r?a?n??e?n`
“上月的时候,世子得了一套紫玉荷花头面,当时说是要赏给宁姨娘的,”贺妈妈一脸为难的看着赵逸安,“夫人一眼相中的,说是回去送给府上三小姐,”
贺妈妈的男人管着惠阳长公主名下的皇庄,是惠阳长公主的心腹之人,不然赵逸安也不会将自己的私库放给她掌管,不过连城却不知道这些,听到贺妈妈搬出宁燕婉来,心里不高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赏给宁氏的?那我为什么不赏呢?我当时为什么事没有赏她?”
“这,奴婢不知,”贺妈妈也不过是信口胡说,赵逸安哪里真的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被连城一串问题砸下来,不由额间见汗,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这些你都不知,就记住这东西是要给宁姨娘的,怪道呢,我说要拿走,你立时就急眼,说起来还得感谢有遂心在,不然我跟红袖她们,只怕都走不出你的库房呢!”
丁慧幽幽的晃着手里的纨扇,“世子可得好好赏赏贺妈妈,最好跟长公主提一提,叫满府的奴才都跟着贺妈妈好好学一学,”
“这把主子的东西看的跟自己家的一样,眼里没有我这个世子夫人,只认一个姨娘,贺妈妈果然不同凡响!”
丁慧赞了贺妈妈一句,“这些年只怕宁姨娘那里有许多世子说了赏,却果却忘了,妈妈你一直记在心里的赏赐吧?”
“哪能呢,夫人莫要说笑了,奴婢得世子信任,才掌了这私库的钥匙跟账本,哪里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贺妈妈一张老脸又青又红,她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账本,寻思着如果丁荟娘要查账,自己该怎么圆过去。
连城不知道丁荟娘要做什么,难道是准备借机夺了贺妈妈的掌库之权?却没想到只管丁荟娘又道,“算了,那些东西都是世子爷的,我也不过是多嘴一句,左右宁姨娘也是世子的妾室,这自古么,妾室没有私产,还不都是世子的?”
“至于贺妈妈你嘛,你一家都是长公主府的奴才,这奴才们哪,得了主子的恩宠,在外头活的跟个地主老爷似的,可是哪天主子不满意了,杀了卖了,也是一句话的事不是?”
丁慧抚着纨扇上的流苏,连城是在庙里长大的,许多事情不知道也不懂得,人又善良单纯,自己走后,这些人说不定就能将他给挖空了,“所以妈妈你定然不会做下欺主的事情来,”
连城虽然经事不多,但是现在也从贺妈妈的僵硬的表情跟微颤的身形上看出了端倪,“你说的没错,贺家深得母亲的信任,又是这府里的世仆,我自然信得过她,”
真的信得过自己?主子们的话,贺妈妈可从来都是听十分,信八分的,“世子放心,夫人放心,小的就是给世子看门的一条老狗,有奴婢在,一定将世子的库房给守的牢牢的,不会出一丁点儿差子!”
“看的牢是你份内之事,只是这天干物燥的,那边库房里绸缎字画不少,这火烛上一定得小心了,尤其是你手里这进出账目,万一烧没了,啧啧,那许多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监守自盗的事儿丁慧可没少听说过,就看刚才她去挑东西,贺妈妈将这进出帐目看的极严,为里头没什么猫腻,丁慧是不信的。
丁慧话音儿刚落,贺妈妈汗就下来了,手里的账册也分外的灼手,以前但凡宁燕婉有什么想要的,只要青黛拿了钥匙来,这私库里的东西便是随她挑的。留的也不过是青黛的指印儿,至于赵逸安有没有发过话,发了什么话,大家都是糊涂过了,反正惠阳长公主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而这一年宁燕婉接掌了惠阳长公主府的内务,两人的胆子就越发大了,后来许多东西也只是在私库里打个来回,连个进出账都没有上,便直接搬进了淑宁院,而她自己,自然也跟着贪了不少好处,光家里女儿,身上穿的都是贡缎,戴的首饰都是内造的。
“看这位贺妈妈的样子,世子的私库只怕也被搬的差不多了吧?”等遂心送贺妈妈出去,连城叹口气道,“没想到外面花团锦簇,内里糜烂至此。”
“你放心吧,我刚才去看了,你那五间大房子塞的满满的,想搬空哪那么容易啊,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以后得留个心眼儿,不能被下头人给蒙骗了,”
想到自己挑的那一堆东西,丁慧心情格外的好,“你大方,我自然也得讲义气,该提醒的,该敲打的,义务得尽到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就由着她们吗?”连城似乎想到原因,语气便带上了伤感,“是不是你觉得你早晚是要离了这长公主府的,这里头乱成什么样,都跟你没有干系了?”
啊,还挺敏感的,丁慧可不能跟连城说自己就是这么个意思,呵呵笑道,“哪儿啊,我这不是不想打草惊蛇么?而且你现在还伤着,想整治也没有能力不是?至于我,如果我帮你,那都不用她们去求长公主,长公主都得站在贺妈妈那边儿,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些人都是长公主府的奴才,家生子,有银子又如何?只要你捏住了他们的身契,随时拿了抄家,偷走的还不都得还回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竟不知道这个,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只是长公主那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