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那船依稀是匪船,他们可没有不杀小老百姓的规矩,基本是抢光杀光烧光,这一船的爷们,怕是没几人能活下来了。
津州这一带靠近海上,有几股穷凶极恶的水匪,专门劫掠出海或者回航的船,府台没少出兵治理,但茫茫大海,还真难以追踪,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江上来了。
“快,抄家伙!”
李当家以前行船也遇上过匪船,那一条条横在外面的天梯,基本就是匪船的标志了,当时他是靠着过硬的水性才活过一命的,但现在遇上了,不拼也得拼,何况这船就是他的命。
李家船除了他,还有十来个男丁好手,最小的十五六岁,最大的四五十岁,都不是老弱无力之辈。
“去将船客们都叫醒,是男的都上来杀敌!”
面对这样的背运,司翡也得沉默,又是风又是雨,他的毒/也不好使了,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以一挡百。
舱房内舒瑶推了推青荭,她有感觉外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青荭却还呼呼大睡,无知是福,但也不能让她无了防备,丧命于此。
“醒醒,外面发生大事了,”
“唔……这就天亮了?”青荭就记得司翡说,天亮就可以下船了。
没多久,不用舒瑶提醒,她听到她们这间舱房外的动静了,不比靠码头的时候,这些喧哗是从这船内发出的,自然得惊动她们。
舒瑶利落地穿好衣服,她如今也是男装打扮,不知道司翡往她脸上涂了什么,如何水沾都擦不去,她对着水盆都半点看不出自己以前的模样来,怕是周允钰对着她,也认不出来了。
“水匪,水匪来了,是男儿都出来杀匪!”
呼喊的声音从她们的舱房门前掠过,让舒瑶和青荭都打了一个激灵。便是再无知和天真,也都知道这个时代匪寇的可怕。完全杀人不眨眼的。
舒瑶拉了拉门,但门被司翡锁着,舒瑶和青荭醒来却也出不去,
“我们把门撞开!”
青荭全然慌神,这时候舒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想想也是,这么被锁里面,等匪寇真杀上来了,她们连跳船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她们都是女儿身,下场绝对比那些被杀的男丁们还要悲惨。
舒瑶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把门撞开的,但加上青荭又不一样了,再加上这样危急的时刻,人的潜力是会被激发出来的。
“嘭嘭嘭!”连续三次,门被撞得似乎整个舱房都在震动,但和外面的喧哗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
“就这样,再来一次!”要说舒瑶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她很清醒地知道怕没有用,她不能死,也舍不得死,眼下谁都靠不得,就只能靠自己了。
“嘭!”整个门被她和青荭一同撞开,舒瑶回头看了这个困了她二十来天的舱房,她停住脚步,一转身将桌子上书,摸索着翻开一页,撕了下来,然后才转身随青荭跑出舱房去。
司翡在确定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水匪时,就转回来寻舒瑶和青荭,但整个船上的人都乱了,慌了,他回程并没有那么顺利,等他走到舒瑶这个舱房前,就看到被撞开,空荡荡的房间,而舒瑶和青荭也不知所踪了。
司翡挑了挑眉梢,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这样的舒瑶,让他烦恼,却也让他惊喜,让他喜欢。
他摸了摸手腕,那一圈的黑色,并不是一个绶带,而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黑蛇,它被唤醒而后缠绕到司翡的手指上,伸长的脑袋,似乎在辨析方向。
“你们两个……拿着家伙,跟我来!”
舒瑶和青荭毕竟是女子,骨架子小,比起一般男儿看着就瘦弱无比,那船员也有些于心可以待在后舱,是男儿都得上来拼命,男儿打扮的舒瑶和青荭自然不能例外。
握住一把长刀,舒瑶和青荭的手都有些抖,准确地说是全身都在抖。
“你们有没有办法通知附近的兵船,我们这些人全上也杀不过这些水匪的!”舒瑶反拉住那个塞给她们兵器船员的袖子。
“点火把,熏湿草,打落打鼓都行……动静越大越好!”
平时这样做未必有用,但前不久他们才遇到巡江的兵船,还真有些可能,现在可不是夏天,十月深秋,那江水已经能冻死人了,跳水也没比在船上反抗好多少。
舒瑶见他转身,就立即收回了自己手,忽明忽暗的火把中,那船员也看不大清舒瑶的模样,但心中的高兴是有的,
“你读书的吧,难怪这么聪明!”
他对舒瑶感激地点头,说完就急匆匆地跑去和李当家的商量了。
青荭也被舒瑶感染,随即镇定下来了,她怎么也是现代来的,怎么能被舒瑶这个古人给比下去呢。
“我水性还不错,你跟紧我!”
不用想多就知道,舒瑶这个大家闺秀基本没有机会学水,万一掉下水,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谢谢你,”舒瑶对青荭点了点头,握紧手上的长刀,害怕到极致,就是不怎么怕得出来,有武器总比赤手空拳的好,她们多少也有些反抗之力了。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祖母!”
好吧,青荭这话说得更让人误会,但舒瑶依旧领她这一份情。
风大雨大,船身晃得十分厉害,但并不影响那些水匪发现李当家的船,再加上送上口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隔着一段距离,那些水匪就叫嚣得厉害,基本将这船上的人和货物,当成了囊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