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至少没有将杀气表现在台面之上......这或许对于艾库利来说已经算她展现出最大的让步了。在他们随着仆役走出大厅之际,弗里克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侧的柯特,他摆出一副放松的神情,但弗里克却没看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在这积累了浓厚过往的大宅上部,有能够看见一圈装有回栏的方形游廊,必须通过一段回旋向上延伸的楼梯才能上去。两条长长的甬道经由回廊穿过整个建筑,穿过一段点亮着电灯的甬道才会到达客室。
或许是出于方便的考虑,弗里克与艾库利的寝室被安排在了同一侧的,中间甚至有一扇门扉相连。这些房间看来要比大楼中部房间的样式新得多,颜色鲜明的糊墙纸和新式的照明工具多少消除了大屋给人的阴郁的印象。
或许有什么修辞手法比“阴郁”这个词更适合形容这座庄园给人的感觉,但弗里克现在只能想出这个词。在那两个仆役告辞离去之后,艾库利就一直沉默不语,好像也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
“说实话,我原本觉得莱恩斯特的庄园会是一个能使人放松下来的地方,不过看来我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自由。”
为了驱散周围尴尬的氛围,弗里克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本以为自己可以逐渐习惯于这样的生活,最后便能找到在北地的踪迹,或许还会开始一场与他过去冒险相似的旅程——可是现在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难怪我最初出发的时候会觉得心神不安,就算我在生物学上是他的后代,但本质上与他却是不一样的个体,我应该考虑‘自己’的对策,而不是盲目追寻过去的幻影。”
他并没有刻意将话题从艾库利与莱恩斯特爵士争执的方向上引开,但也没有直接询问她与乌尔斯·莱恩斯特之间的问题。并非他对此不敢兴趣,但他很肯定,就算自己询问也不会再现在得到答案。
这件事与你有关,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他甚至能猜到艾库利会用怎样的语气给出答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他们此时面对的难关,或许也与行踪不明的父亲有关。
艾库利自称与父亲有很深的交情,曾经为他在终北的冒险提供过不少帮助,自然也了解很多弗里克不知道的东西。这些年来她并没有经常谈起关于那时候的事情,只是偶尔提到了几句感谢的话语。
他当然尝试过刨根问底,但艾库利却没有回应,只是告诉弗里克,她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到合适透露一切的时机。经过了这些年,弗里克也已经不再穷追不舍,因为他知道这个方向走不通。
她就像威廉·库尔特一样受限于某个“盟约”的束缚,而伴随而来的限制也让她难以做出反抗。就算艾库利在魔学的造诣上超越了帝国境内大部分法术士,但这盟约却好像诅咒一般挥之不去,束缚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