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发现毕月看向院子里,他以为他姐是想问爹娘去哪了,主动告知道:
“爹和娘好像去医院了,你刚才那样把他们吓坏了,我看爹手指肚都哆嗦了。姐,你身体到底怎么个不舒服法,别瞒着我们。”
毕月不想再听这些。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能怎么着怎么着吧。
要是折腾掉了……就是天意,她不会去医院的。
毕成发现他姐今天是真的不会跟他再说一句话了,他也停顿了一瞬,回头看了眼站在门框边儿的狗蛋儿,小声斥道:
“去,哪都有你。”觉得弟弟小,有些事儿不能听。
然而十来岁的狗蛋儿心里却相当明白,他离开前,说了句:“姐,赶紧找楚大哥,那咋的?你一人挨揍啊?”
毕成站起身撵弟弟:“赶紧回屋写你作业去!”
反过身,毕成也实在扛不住心头的焦虑,建议道:
“狗蛋儿说的对。趁着爹娘都不在家,你赶紧给楚亦锋去个电话吧。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呢?我觉得他要是知道了,你不会是这样。他不得早就回来了。”
倒是毕成,这一刻还信楚亦锋。
毕月扭头看向墙里:“他出任务了。”
“啥?”
……
等毕成出了毕月的房间,毕月就听到大门响,随后就是她爹嘱咐大成说:
“明儿个去你姐学校请假,先请三天吧。”
毕月以为这也就得了,她以为她求爹娘求成那个样,这孩子的事儿,就真的成了毕家的,毕成给她请假,也会撒谎说她病了。
然而……
然而毕铁刚和刘雅芳从医院回来了,这对儿夫妻俩更不敢多问毕月啥了。
刘雅芳是带着焦心、疑虑,关好了毕月屋的房门,这一刻只会打着商量问道:
“妮儿啊,不怕。你跟娘说,小肚子疼不疼?有没有一抽一抽的疼?是今天才流血啊,还是最近都这样啊?血量少不少?娘那功夫劲儿都哭懵了,我也没注意有没有血块啊?你得告诉我!还有、还有?”
刘雅芳拍拍脑门,脑子懵懵的状态回忆医生说的话:
“对,你这是是突发性的,还是持续性的流血啊?”
刘雅芳为何这么心急,为何又想保住这个孩子了,因为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又思想保守的想:
闺女左溜都已经不是大姑娘了,以后还咋嫁?嫁谁?
管咋地,她也算看出来了。那楚亦锋,合闺女心意,要不然能这么胆儿肥的敢没结婚就这样吗?
那与其以后嫁人不好嫁了,就甭折腾了。
还不如怀着,好好怀着,完了想招让他们老楚家认账吧。
毕月摇了摇头,淡淡道:
“今天第一次。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去医院的。要是掉了就当没这事儿。你们别管我了行吗?”
刘雅芳瞪着眼睛看毕月。
没这事儿?又说小孩儿话,这都没长大呢。唉,怎么能当好妈!
刘雅芳瞪完毕月,随后肩膀一耷拉,一脸愁苦,她强挺着可别在毕月面前哭了,回来这一道,孩儿她爹都警告她了。
人家大夫也说了,心理压力,没休息好,这都容易流产。得卧床休息,观察情况,还得让她闺女去医院看看。
可闺女现在这个样,闺女也不配合啊,再说小小岁数去医院,没结婚咋去查啊?
刘雅芳一颗心像是要被搅烂了似的离开毕月的屋,回她自己屋就听到毕铁刚在呵斥毕成:
“你怎么啥都不知道?你一天天跟你姐后屁股转悠,连电话号都没有?那他地址呢?”
毕成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好脾气,他知道家里人心里都火冒三丈,全压抑着呢:
“爹,那我上哪能知道那事儿?要不然我去大院儿吧,我上他家去要电话。”
刘雅芳马上期待的看向毕铁刚。她倒是很着急赶紧去找老楚家。
毕铁刚挥手撵走了毕成。刘雅芳马上上前说道:
“她爹,这事儿可不能拖啊,你这回可得出头,你要不去我就去!哪有这样的?坑了咱家孩子,他家凭啥过消停日子?”
毕铁刚猛地抬头:“那咋地?去闹啊?闹的满城风雨,都知道你闺女怀孕了,咱胳膊还拧不过大腿,你当咱是戴家?你当楚家是赵树根儿一家?强按着能娶?”
一想到楚亦锋,毕铁刚恨不得现在一棒子削死他,咬牙切齿道:
“那个死小子还不在,上哪逮人影去。不赶紧先找他,你去楚家说出花来,就那死小子的娘和姐,她们能认吶?”
刘雅芳用手心擦了把泪:
“咋地?那我真去求啊,磕几个赶紧娶了行了吧?你就是不出头!你闺女都这样了,不是亲的啊?你什么爹啊你是!”
“放屁!”
毕铁刚手被气的又直打哆嗦了,一想到还得磕几个才能娶,谁家不是求着让嫁,到他家了,相反了。
他憋屈的不行不行的,还是自家孩子不争气啊不争气!
一倔答就要走。
刘雅芳赶紧一把拽住他裤子:
“你干啥去?这功夫了你还要躲啊?”
“你讲不讲个道理?我干哈?我找人去!你等我找着楚亦锋的,我一棒子削死他!”
“上哪找去啊?”
毕铁刚沉声道:“那个军辉不是说跟他一个地方当兵的吗?没电话我就要地址,我去部队找他!”
毕铁刚也是因为看到院子里那三箱酒才想起的。
晚上七点多钟,军区大院儿的门口,毕铁刚心理复杂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