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射击”的命令,噼里啪啦的枪身响成一片,二十步上的射击几乎弹无虚发,正在冲锋的女真骑兵登时翻倒一大片,不过,顽强的女真人没有半点退缩,后排骑士怒吼着扑了上来。
骁骑营可不管这些,第一线列的两位百户不慌不忙的按照既定战术散阵后撤,这种基本的战术动作,线列骑兵已经进行过上万次了,原本密集如铁墙的线列骑阵,像星散的沙子一样,向着阵列两边和各个小阵之间的预留通道飞奔而去。
从秩序鼎然的骑阵变成一盘散沙、争相逃命的散兵游骑,只用了一声命令的时间,长期的严格训练与生死之间残酷考验的成果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展现!
义勇营骑阵正面有二里宽,但厚度不到百步,从阵前奔驰到阵后只用十来秒就够了,等女真骑兵将要接战的时候,却发现又得多冲锋二十步。
这就像蓄满力气的一拳打出去落在了棉花中一般,打空的感觉非常难受,在战阵上则会让人失去冷静,烦躁不安。因而,不能小看这二十步的距离。
这时候第二横排的千人线列也已冲了上来,整齐而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如同第一排骑兵一样,他们立刻散阵,跑到阵后百步开外的地方,按照原来的阵型再次结成了密集的线列阵。
早已准备妥当的仆从军,第一时间递上了装填完毕的火枪。再次扑空的女真骑兵迎上的则是第三排的弹雨射击,一轮三千发子弹洗礼后,女真骑兵死伤数百人,却连骁骑营的面都没碰上。
此后,更是陷入了这种后退式轮转射击的弹雨中,三轮之后已经伤亡千人。后金骑将知道无法正面突破这密集的弹雨,立即改变打法,转而散开阵型向骁骑营侧后冲去。
等待多时的骠骑营和飞骑营在卓启振与马烈的率领立即冲上去拦住了后金骑兵,眼见双方混战,骁骑营立即重新列阵调转方向再次冲击而去。线列骑阵冲到哪里,哪里的轻骑兵就让开。
随着弹雨的洗礼,女真骑兵不得不再次冲击其侧后,然后又陷入轻骑兵的纠缠中,如此循环往复的战斗中,女真骑兵损失了四千精锐,加上被火炮轰死的,这一阵,女真一万精骑已经折损一半,再打下去要不了多久,这支骑兵将彻底报销!
但豪格不会拿自己的正白旗精锐来送死,关键时刻阵前的五千女真骑兵摆脱了察哈尔骑兵纠缠,突破拔都拜虎的封锁,划着弧线切向了联军中央的炮兵阵地!
这才是豪格真正目标,只有除掉炮兵才有可能彻底击败这支大军!
但联军却丝毫不乱,冲到一箭之地的女真骑兵正要射箭,炮兵阵地前的小炮开火了,这些炮弹威胁不大,精度更是差得远,但却令女真骑兵勒马躲闪,错失了射箭的机会。
好容易冲到五十步范围内,等待他们的却是严阵以待的火枪兵空心方阵!
这些火枪兵仆从军,虽然不是义勇营的正规士兵,但是却经过严格的排队枪毙训练。之所以做了仆从军,是受不了义勇营那严酷的军纪,但关键时刻,他们拿起枪一样能够作战!
女真精骑摧毁炮兵阵地的企图,在仆从军的三段轮射之下,彻底失败了!随即,气急败坏的拔都拜虎飞骑而来,双方再次陷入轻骑纠缠中。
眼见事不可为,豪格果断下令撤退,这一场伏击战察哈尔骑兵再次战死一万,只剩下了一万五千人,而一万一千汉人骑兵却没什么损失,汗庭一万人也基本完整。至此,常威手下的兵员结构趋近理想化,不会出现降兵难治的局面了!
豪格最终带着一万女真精骑,仓惶东逃。常威没准备放过他,至少不会放过作为帮凶的喀喇沁、喀尔喀、科尔沁三部。
作为主将的武定首先献策:“科尔沁草原在闪电河、青龙河、滦河谷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况且东面不远处的义州是满洲腹地,女真人随时会发兵支援,此战需要速战速决,否则有被敌人包围之险。”
“综上所述,末将认为有三策可行:一是强攻闪电河谷分割敌人,二是另觅山间小道翻越山岭出其不意突袭之,三是暗寻内应策反敌将,由内而外破敌。”
卓道:“要想进入科尔沁草原,只有经过其西北角的左右山口,那里中间夹着闪电河,山口左右险地及闪电河谷都向来都有敌军封锁,想要强攻恐怕不容易。”
贺文烈点头道:“不错,两个月征战下来,士兵疲惫,弹药所存不多,要强攻我军也伤亡不小,还是在后两条想办法吧。”
胡文清道:“左右两山山势险峻,目前尚未探知山间捷径。龙城将军精通地理,可知山路密道?“
“我已经派了百余熟悉地势的亲兵前去打探,已然略有眉目,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张绣嘴角上翘,英俊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豪格新败,科尔沁各部损失惨重,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末将不才,在草原上小有声名,找个把内应问题不大,这细作密谍之事或有一分把握。”
听马烈如此一说,众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
“哈哈!龙城兄有此奇计,我便放心了,攻破科尔沁指日可待。”
常威见已有初步方略,便定下心来,又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诸位可还有其它计较?”
“大人,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胡文清出声道。
常威双目一亮:“额?胡老有何妙计尽管说来。“胡文清这人一般不说话,但每次出口必定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