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机器局的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却将此举看做二千年未有之大变化、新举措,一连七日上了十几道奏疏,请皇帝和朝廷通过此议,最后更是在午门外跪了三日三夜,此时,阮大钺这个投机分子再次出现了。
他也上了一道奏疏请朝廷立议讨论,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阉党智囊太常卿倪文焕也上书附议,这回又带出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山西总督梁廷机由于在削藩、整顿卫所两件重大国策中态度强硬,支持力度极大,被和皇帝也一致赞赏,调任京师担任工部尚书。
在倪文焕之后,梁廷机也上书附议,这下朝廷里热闹了。内阁首辅来宗道和梁廷机的父亲--大学士梁鼎臣都是识相、务实的东林党人。现在阉党的倪文焕,阮大钺竟然和东林的梁廷机站到了同一阵线,齐齐支持常威,这是什么情况?
更乱的是:徐光启虽然不是东林党,却的罪过魏忠贤;孙元化被东林党的袁崇焕坑过;常威虽然是魏良栋举荐入朝的,但却收拾了阉党的许显纯,还对东林很是看不上。
这是三大权力派大乱斗吗?朝廷官员们要重新划分阵营了吗?
现在的形势和过去不一样了,常威因为会赚钱、会打仗又夺回了传国玉玺,还是皇帝的义弟,圣眷之隆已经有超过魏忠贤的架势了;厘清诏狱释放东林党,收拾许显纯的举动更是让他在清流,国子监、翰林院等年轻士子心中地位暴涨。
常威的老师帝师袁可立,大哥常宽占据内阁两席,还握着户部;另一位兵部侍郎极有才干的王之臣也是常威的支持者;加上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这西学三杰影响力已然不小了;而倪文焕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总是对常威的奏疏推波助澜;骑墙派的阮大钺更是喜欢随风加码。
更加奇怪的是阉党对于常威一党的崛起视而不见,还时常支持他们的奏疏。如今,局面正在胶着中,很多聪明的人见常威一党的大佬袁可立、常宽没有表态,也都在观望,唯有那些捍卫儒学正统地位的御史言官,疯狂上书弹劾常威,称其为“妖言乱政,要下狱治罪”。
皇帝则将这些奏疏留中不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政争经验丰富的官员们知道这是老规矩:你们先吵着,谁顶不住了我就收拾谁!因而,如今这个斗争才拉开架势,想要明了还得等一大段时间!
朝廷那边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这边得了皇帝诏书的苏泰和额哲满心欢喜的召集手下重要人员讨论以后如何与明朝打交道并收复后套、东套的部落、进攻土默川和察哈尔的事情。
主要人员有三个,哈纳土门万户统领拔都拜虎,后套乌拉特部落首领拓跋陵,相当于副汗的济农--察罕不花。
拔都拜虎和拓跋陵是额哲这个小汗庭的主要武力,手下各有一万骑兵,察罕不花与额哲各自掌握一万骑。
当日攻打镇远关的意图抢回玉玺的决定就是察罕不花与额哲做出的。
听了明廷的条件以及苏泰驱逐红教,改信黄教的决定,察罕不花首先不满,“林丹汗为了得到呼图克图的支持,才信的红教,如今他刚刚下葬,太后就改信黄教,这等做法实在令人心寒!”
苏泰从容说道:“林丹汗即位之初就接受了黄教四世大喇嘛的法戒,后来红教的沙尔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圣僧八思巴用千金所铸的金佛大黑天,并以秘法为林丹汗灌顶。”
“林丹汗试图效仿忽必烈与八思巴的故事,利用沙尔呼图克图来树立自己的权威,然而适得其反,加剧了信奉黄教的草原诸部离心,反而削弱了自己的号召力,这些都是事实吧?如今改正错误,重新信奉黄教,对汗庭只有利并无害,济农认为呢?”
“就算太后说的对,但是,这两个小和尚有什么资格代表黄教?他们能拉来多大助力?”察罕不花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常威二人。
常威面带微笑问道:“济农可听过千金买马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