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手指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甚至不是五十万,而是整整五百万!
五百万的东西你就随随便便放在角落?
杜朵无力吐槽。
——不过她知道段天青的眼光不会错,既然从他嘴里说出“五百万”,那就表明这块血玉髓的价格确实是在百万级别。
老人笑了,这时候他好像才突然活了过来,脸上有了表情。
“这是纯净的北非血玉髓,是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候带回来的好货,一直在皇室秘库珍藏。后来国变之时,这块玉髓落在北洋段祺瑞的手里,后来他事败了,藏品流落民间。我们侥幸得到,这价当然不只是石头的价。”
单纯一块拳头大的血玉髓,那是怎么也开不出五百万的高价。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传奇的故事,听起来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至少杜朵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玩意儿已经不仅仅是宝石了,这是文物啊!
段天青却不为所动,“只是个故事而已。”
你在这条街上随便问一件东西,都有可能听到类似的故事,甚至更传奇,更曲折,持有人也更有名。
他们说的任何背景,只要当故事听听就好了。
老人却更坚持,“故事说得好,那就变成了真的。”
世界上的东西,价值都在于故事。
“两百。”
段天青直接还价,对半砍加拐弯。
这就是他的底线,他身上也就那么多,与这块石头的实际价值,偏离也不太远。
老人不动声色,“小朋友你可以看看别的。”
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对做成这件生意并不热衷。
杜朵也无语,虽说段天青感觉上无所不能,但看上去还是不会还价呀。一口开出两百万,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报价了,根本不可能再提高,那还有什么讨论的余地?
不过这石头也实在太贵了。
小鲛扯了扯段天青的衣角,“爸爸,要不我们去别家问问。”
段天青脚步却不动,他低头安慰道:“北非的血玉髓杂质少,相对纯净,药用最佳。但国内少见,尤其是有年头的更不多,人气滋养,颇为合用。”
你都这么说了,人家更不会让价了!
杜朵简直想叹气。
男人买东西果然是一场灾难。
但这时候老人又睁眼了,他上下打量着段天青,脸上带着点儿惊奇,“小兄弟买这块石头,是为了拿回去做药?”
是了,买几百万的东西拿回去药用,未免显得有些奢侈。杜朵之前也曾咋舌不已,但真的来买的时候反而不以为异。大概是因为与段天青相处的时间长了,对种种异常情况都有了抗性。
“不错。”
段天青点头。
老人更追问道:“血玉髓确实可以入药,不过这东西药用的话,根本不需要用整块。只要去买碎屑就行,价格要低得多,中药店就有,是哪个大夫与你说要这么大的血玉髓?”
中药店的玉髓几百块钱一两,在药里面算贵的,但与这动辄百万的宝石还是天差地别。
段天青淡淡道:“碎末灵性不足。”
虽然不知道拉丁文古卷中记载的药材需求到底如何,但是无论是白腮龙鱼还是血玉髓,全都可算是灵物,当然决定其品质差别的,就是灵气灵性的充沛与否。
段天青选材料,也就是从这个角度入手。
这家老店门面不显,但里面的东西却都是好货,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段天青才会推门而入。
对这块血玉髓,他当然也是势在必得。
听到灵性两个字,老人眯起了眼睛,微微颔首,“看来小兄弟也是行家了,所以才能找得上我这‘玉’字号,刚才还以为你们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多有冒犯,得罪了。”
对外行当然是外行的价。
但是内行,却不能太欺心。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面混的,总要留几分人情。
“三百万。”
老人斟酌了一下,重新抱了个价格。
一下子就是两百万的水分挤掉了!杜朵觉得自己闯入了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这块石头的利润到底有多大?普通人干一辈子也就挣这么点钱。
“两百万。”
段天青仍然很坚持,这种糟糕的还价技巧实在是让杜朵无语。
老人叹了口气,“你身上是不是只有两百万?”
他也是老江湖了,当然不会看不出来。
段天青坦然承认,当然如果老人实在不肯让价,他也可以随时想办法再去赚一百万差价,不过只是懒得再多跑一趟罢了。
“只有两百万,就买两百万的药。小兄弟是家里人有急症?”
老人悚然动容,这人的气量倒是非凡。
小鲛插嘴道:“爸爸是给我看病。他今天早上才赚到钱,花了两百万他就又得出去工作了,老爷爷,您就算便宜点呗?”
确确实实今早刘肥才给转账,小鲛也不希望爸爸太辛苦。
老人盯着小鲛看了半天,瞧不出来有什么病弱的症状,但确实感觉到有些不对。他除了经营这座“玉”字号以外,自己久病成医,也算是半个老中医,所以听闻段天青要灵性的血玉髓制药就很有兴趣。
而且,他的钱是自己赚的,不是家里给的?
老人蹙眉,又问道:“你是谁家子弟?做何营生?”
能够懂得玉石灵性之人不多,要是和老朋友有关,说不得还得照拂一二。
段天青叹了口气,并不太愿意报家世,不过能省钱总是好的,“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