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处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报道出来的第二天,他和夫人就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块冰种翡翠,但无论如想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从盒子里面掉出来,那块石头又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但这事也没法解释,说自己本来是要退的,结果不小心弄错了?
说出去只是笑话。
这件事在网络上持续发酵,已经不可能压下来。既然已经发生,只能想滚雪球一样滚滚向前,直到公众彻底失去兴趣。
“石头处长”之名,一日之间响彻大江南北。
自然而然的,辜小方因为情感纠纷杀人事件,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被曝光。顿时引发一片群情激奋,任何一个新闻热点标题下面,都是排队要求严惩。
说好要帮忙的刘区长现在连电话都不接,辜处长也能理解他。他现在也无心再管儿子的事,只是有气无力地接受着上级组织的约谈。
事情闹出来了,这么多年,他身上可以抓的把柄多得很。
这一次,辜家再也无法翻身。
似乎只是一件巧合,辜处长怪不了任何人,顶多就是怪儿子太不争气。
段天青漫不经心翻着报纸,他跟随爷爷从小养成了读报的习惯,住进克拉公寓以后也定了一份《京师晚报》,上面整版都是对“翡翠变石头”事件的解剖与嘲讽。
纸媒没有网络上那么尖刻,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
“这样就解决了?”
刘肥到现在还如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他也算当段家记名弟子那么多年,但相法真正的奥妙,他始终未曾接触过。
“辜家已经没有心思再来处理儿子的事,辜小方正常流程走,应该会受到严惩。宋家花点钱找律师使力气,杀人偿命也有很大机会。我的事做完了。”
段天青好整以暇。
“师叔,你跟我说老实话,这真不是什么超自然的法术?”刘肥仍然想不通。
段天青微微一笑,“自作孽,不可活。相师不是法师,哪有什么真正能害人的法术,无非是因势利导,加速命运的流程而已,所以说你当年真的没有好好听课。”
辜处长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等待他的命运当然是锒铛入狱。
翡翠变石头事件,只是一个催化剂。
相师,敏锐细致地观察命运走向,再在关键处施加以细微影响,从而提前或者推后劫数发生。
就好像是段天青在梦泽利用白腮龙鱼的习性救人,也像是这一次利用黑色小石子来坑辜家,都是一样的原理。
刘肥叹一口气,在小师叔说来,这种玄奥莫测的事就像顺理成章。但他自己明白,这种根本不是他努力听课学习就能掌握的东西,相师一样需要天赋。
这种境界,可能自己一辈子都望尘莫及。
他略有些意兴阑珊,不过想到以后在京师有了小师叔这个帮手,可说是百无禁忌,便又高兴起来。
刘肥从怀里掏出扎好两万块钱现金,推到段天青面前,“这是说好的报酬,宋夫人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明白师叔你的本事,本来说还要多给些……”
“不必,我做事素来是一口价。”
段天青摇头。
他又没什么大花销,需要钱的时候也能轻易得来,何必多要?福禄过多,反而有伤根基。
宋家到底是富豪,想多做酬谢,不过段天青并不需要。
刘肥肉痛地干笑,“宋夫人可说是给十倍,不过还是给我推了。”
十倍就是二十万。刘肥也接触过不少豪商高官,但像宋夫人这样事成之后,手面还这么阔的少见。搭上这条线,日后自有他的好处。他也清楚小师叔的脾气,咬着牙婉拒了。
段天青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收起钱,转头向小鲛说,“今天想吃什么,东二条的海鲜自助好不好?”
“海鲜自助?”小鲛垂涎三尺,拼命点头,“好久没吃海鲜了!”
那家海鲜自助贵得离谱!
刘肥心中吐槽,也只有小师叔这种压根儿不在乎钱的人才随随便便去吃。他这位命理大师垂名京师十余载,都仍然觉得在那儿吃饭有点心痛。
他咳嗽了一声,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盒,小心翼翼捧着送到段天青面前。
“师叔,这东西给你。宋夫人佩服你,说钱你不收,这东西是宋家祖传下来的宝物,他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借花献佛。”
段天青微蹙眉头,他做事最喜欢清清爽爽,不留因果。
这位宋夫人倒很会做人,但什么宝物,还是不收为妙。
刘肥早已料到段天青的反应,急忙揭开了盒盖,把那所谓的家传宝物露出来,“先别忙着推,这东西是有年头的稀罕老物件,我看着都觉得有不凡之处,对师叔你没准有用。”
“哦?”
段天青定睛细看,盒中只有一块黑黝黝巴掌大小的物事,黯淡无光,隐隐还传来一股腥味。
这算哪门子家传宝物?要是一般人瞧见,大概只有当成垃圾来处理。
但段天青却微微一愕。
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宋夫人有心了。这东西我收下,以后她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出手帮她一次。”
果然是好东西!
刘肥很少听到小师叔用这种郑重的语气讲话,尤其是主动表示愿意帮忙出手,可见这东西当真了得!
相师救人,只看有缘。
这一次段天青兴之所至,帮了宋家一次,那是因缘,并无妨碍。
但若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