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要想在原始森林里吃上肉,其实并不简单。
下午三点整,一行人开始入山。开天辟地,一路蜿蜒向上,在山里走到好几个小时,也没瞧见一只活物。
眼看天色已暗,江喻白身为队长,被叫去了前面探路。
他难得回来一次,在家天天陪在她身边,都没怎么陪过兄弟。可就像姑娘之间有姑娘之间的话题一样,男人之间也有男人之间的话题,许久不见也分外想念。
队里好几个大老爷们儿本就冲着他来,瞧他一马当先,连忙紧随其后。
十来人的大部队顿时分成了两波。先头部队一片兄弟情深,队尾却分外冷清。
顾小鱼还算好,脚下踩着高帮皮靴,又扶着江喻白的胳膊,走起山路相当轻松。
可怜的是那两个穿紧身裤的姑娘,山里冻得厉害,恐怕两人腿都给冻麻了,脚下全然使不上力,鞋子也并不舒适,全然跟不上前行军的速度。
两人的男朋友都跑到前面来了,队尾和队头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那边留守的就只有江三柏和虎子二人。
他两摆明是在照顾人,可说是照顾,又分外尴尬:两姑娘有男朋友,他们怎么照顾?拉手也不好,扶着也不成,背人更不妥——穿上军装,两人是威武挺拔的纯爷们儿,一碰着姑娘,顿时成了两愣头青。
先头部队聊着聊着,话题从寒暄跃升到战术交流。
顾小鱼听不懂这东西,看他们说得眉飞色舞,干脆回身去找江三柏和虎子,帮帮他两的忙。
“我去后面了,”顾小鱼交代了一句,刚转身,江喻白也顿了步子,跟了上来。
前头人还在继续开辟道路,顾小鱼站在原处等。还没等到那两个姑娘过来,脚下先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从她脚下跑过去了!
顾小鱼吓得直往江喻白背后躲,正走到面前的两个姑娘一见这场景也不约而同地一声疾呼,胆小点的甚至开始抽泣。
天已经暗了,山里灰蒙蒙的,不太看得清。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一道黑影从脚上飞快地闪过,再撞入四周的草丛中,带起一片窸窣。无风自动的草叶是山林里唯一的喧嚣。
顾小鱼心跳得极快,扯着江喻白衣服不敢撒手。
“不怕媳妇儿,没事,应该是个山耗子,”江喻白盯了一阵儿草丛,忽然回头宽慰道。
“耗子能长这么大?”顾小鱼不信。那东西从她脚边一闪而过,她看得清楚,体型差不多得有只猫那么大……这么大的东西居然是耗子?这耗子是成精了吗?
顾小鱼怕得紧,咬着唇不敢动。
苍蝇馆子经常下,耗子蟑螂碰得多了,遇见了她都还算“能忍”。真正怕耗子的那两个姑娘一听居然这么大的耗子,“哇”的一声,顿时哭了出来。
深山老林里,突兀的女声听得人心悬。
“怎么了,在哭啥?”前面有人问。
“没什么,山耗子而已,”江喻白沉声道,回头招呼着,“三柏你看着她们,虎子抽刀,咱上。”
虎子连连点头:“好嘞哥!”
两个男人说上就上,抽刀弯腰,冲着那块无风自动的草丛去了。
见这有仇必报的架势,两个姑娘都不哭了,屏住呼吸,小心观战。顾小鱼心里一紧,越是更加恐惧。
江喻白说应该是山耗子,可不一定真是耗子啊!万一是点别的什么……
顾小鱼心乱如麻,眼看两人已经靠到了草丛边,却又不敢莽撞开口,以免打草惊蛇,只能捏紧拳头,默默安慰自己,能从脚上过,体型必然不会太大,必然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没关系,应该是没关系的。
这恐怕是唯一的慰藉。顾小鱼不敢再想。
两人愈发逼近,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草丛里那物似乎意识到危机来临,“咻”的一下,突然向着右边横冲而去。
虎子下刀去刺,黑影灵活地绕过他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右奔去。眼看就要逃离二人的包围圈,只听“刷”的一声,刀光一闪,黑影被定死在了泥地上。即便身处五米开外的地方,浓重刺鼻的血腥味也扑面而来。
虎子眼睛一亮:“卧槽!绝了哥,你这飞刀的手艺还没生疏啊?”
江喻白微微挑眉,不答只问:“是个什么东西?”
“喏,”虎子举起猎物,示意给大伙儿看——
还真是个山耗子,尖头尖嘴,毛皮乌黑发亮,尾巴又细又长。光看着就叫人恶心,再看这硕大无比体型,可不就跟成了精似得!
以前听闻山里妖魔鬼怪格外多,这一见才真是信了邪。顾小鱼不敢再看,赶紧去追江喻白的步子。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才刚一抬脚,眼前就是一条乌漆墨黑的长蛇,盘踞在树梢上,正冲着她吐红通通的蛇信子。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顾小鱼脸上惨白,腿软噗噗地迈不开步子,眼看四下无人,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有、有蛇!”
“嫂子你别动,我这就过来!”江三柏听到喊,撂下落队的两个姑娘,赶紧往顾小鱼这头跑。
蛇和耗子不一样,无论有毒无毒,被咬上一口都够人喝上一盅的。遇到蛇可不是小事。前头几个爷们儿见势不对,也迈开了步子,要过来帮忙。
一条乌蛇就在她面前,蛇信子几乎吐到了她脸上。顾小鱼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都别过来,”江喻白沉声启口,两步向前,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