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没多久,她就可以离开皇宫,可以回到家中了。不知道家中父母身体如何,弟弟读书怎样?有没有长高,妹妹可有许配人家,他们还是不是住在老家……一大堆的念头从她脑中闪过,让她情难自已。
“你们送沁湄姑娘去行宫,到了以后,你们就可离开了。”冯公公一脸无奈的低着头,对海棠说道。
“好好……奴婢这就去!”海棠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诧异的看着郭公公。
不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听错了,去行宫?这个时候去行宫?到了我们就可以走了……我们不用服侍沁湄姑娘了么?
难道……难道太后是要把沁湄姑娘囚起来?
“您刚说什么?太后娘娘要把沁湄姑娘给……”话没说完,她便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难道还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先前的事情不是已经误会解开了么?为何?太后这是为何呢?
郭公公无奈的点点头。
“天色尚早,你们现在走,快一点,入夜之前可以到的。”说完,把手里的包袱往海棠手上一塞,扭头便离开了。
看着郭公公的背影,海棠手足无措了。这该如何是好,沁湄姑娘,姑娘该怎么办?
“海棠,你刚找我?”云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海棠慢慢转过身,看着云裳。
“你……你怎么了?”看着泪流满面的海棠,云裳一下子慌了神。海棠向来是个心气儿高的,相处这么久,还没看她哭成这样过。
“太后……太后……”海棠哆哆嗦嗦的把手中的身契递给云裳。
云裳一脸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
“太后要在行宫囚了姑娘!”没等云裳消化完海棠的话,海棠带着哭腔,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裳:“姑娘……姑娘对我们这么好,这可怎么办?”
“行宫?”为何要离开皇宫?如果是要囚姑娘的话,这小院儿不是挺好?离着太后还近,为何要去行宫?云裳疑惑不解。
云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小跑着向小院儿而来,为首兵士大喝道:“吾等奉太后娘娘之命,护送沁湄姑娘去行宫修养,务必请立刻起程!”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归燕叽喳,一派欣欣向荣。
路边,田里的紫云英开的灿烂,一片一片,看起来甚是欢喜。
刚刚露青的苇草,一簇簇立在路边,看着往来的行人,看着世间冷暖。
小童撒着欢,在田埂上笑着闹着,跑来跑去,好不快活。
一辆马车,卷起路上的尘土,在官道上疾驰着。
这豪华的马车不该走这么快,不该辜负这大好春光。这马车不该走的这么静,错过了青鸟的鸣唱。
可……如果慢了,就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到行宫了。
一堆护卫,分成两列,在马车两边疾行。
马车很宽大,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之家,路两边的行人农夫,见到这马车,都站定了,低下头来行礼。
“琉璃瓦
红灯挂
风起便乘沙
……
一杯酒
两生花
三世怎牵挂
……
谁在栏下闹
总盼花枝俏
罢了
罢了
念念梨杏笑
却是万里遥
……”
一阵歌声从马车里飘出,顺着风,在田野上飘散开去,撞上树,绕上枝,就这样,被极速前进的马车甩在身后。
“哇,爷爷,你听,真好听啊……”田埂上撒着欢跑来跑去的小童听见歌声,停了下来,摇着爷爷的衣角,仰着头,感叹道。
老叟摸摸小童的头,摇了摇头。
他虽大字不识,却从这歌声中听到了悲切之音。
又是一个命苦的姑娘啊。
沁湄一曲唱完,泄了气一样的靠上车厢壁,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姑娘……”海棠开口想劝劝沁湄,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看看素手、凝香和云裳,三个姑娘也各自咬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你和云裳,各自去吧。”沁湄依旧没有睁眼,淡淡的开口说道。
之前郭公公来找海棠的时候说的话,沁湄已经都知道了。对于太后忽如其来的命令,她起先不解,但慢慢的,也感觉出了一些问题。
看来,太后是不想让自己呆在宫里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事实就是她被仓皇的从皇宫里赶了出来,至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心里也没了底。自己都前途未卜,还怎么招呼照顾身边的人呢?
“你们两个,既然得了身契,就走吧。寻亲也好,投靠也好,简简单单的,把日子过好就好了。”
“素手凝香,你们……”安排完海棠和云裳,沁湄想着还有这两个丫头要安排。可没等她说下去,凝香插话进来了。
“姑娘,我自与她们不同,我喜欢姑娘,想呆在姑娘身边,就呆着呗,别想着赶我走!”凝香撅着嘴不乐意了。
“嗯嗯,我也是。”一直不太多话的素手接着凝香的话,重重的点头。
两年多日夜相守着,凝香和素手一样,都喜欢上了沁湄。
和海棠云裳不同,她们并不是奴婢。
凝香是晓峰受王景略之托,放在沁湄身边的。
而在离开大明的时候,王景略把素手的身契就给了沁湄,而沁湄转手就把身契还给了素手。
原则上,她们二人可以随时离开,但是她们没有。
“那就……麻烦你们